_文体越界_与_反文体_写作--《故事新编》的文体特征_1000005406962011.pdfVIP

·鲁迅作品研究· 鲁迅研究月刊二Oo一年第一期 捷克著名学者普实克在他那篇虽然简短但意义 明显的文体特征，称为“文体越界”现象。所谓的“文 丰富的《鲁迅》一文，曾给《故事新编》以很高的评价， 体越界”，如果我们借用巴特的后结构主义理论，那 他认为，《故事新编》是鲁迅以新的、现代的手法处理 么，它指的是，在一个创作文本中包容了另一种或多 历史题材而产生的“一种新的结合体。”①这就触及 种的文体形态或文体片断。更重要的是，这种包容 到了《故事新编》在文体创造上的独特性和复杂性。 不单是一种对文体形式的转用或模拟，而且是带进 为什么说它是“一种新的结合体”呢?——它是一种 了新的思想因素、文化因素和美感因素，它能给读者 怎样的“新”呢?又是一种怎样的“结合”呢?我以 以一种更具有创造性、想象性的思维空间。我以为， 为，要想对这些问题有个深入的分析，我们首先必须 在《故事新编》中，这种“文体越界”现象，可以分成两 建立起一个网络化的思维结构：即在横向上，必须把 种类型：一是文本的互涉性，二是文本的误读性。 《故事新编》与鲁迅的杂文、散文以及《野草》联系起 所谓的文本互涉性，按照赛义德在《文本、世界、 来，进而分析它们之间所存在的深刻的内在关系。 批评》中所说，指的是，在一个文本里存在着其他文 在纵向上，必须把《故事新编》与《呐喊》、《彷徨》以及 本或多或少变形后的痕迹，它们以转用、暗喻、以及 中国现代小说的艺术发展联系起来，进而分析它对 插入叙事的方式出现在文本之中，并且对文本的解 中国现代小说史业已形成的艺术规范，是如何地进 读具有内在的暗示性，常常能使读者产生一种“似曾 行自觉的、有意识的反叛和解放。值得指出的是，这 相识燕归来”的感受。这也就是说，在《故事新编》 里存在着一个悖论：即《故事新编》是反规范的，然 中，内在地交融、相涉了鲁迅创作的其它文体的文 而，在无形之中，又建立起了一种规范，它是反经典 本，如杂文、散文等。而且，在这一点上，对于那些熟 的却又为中国现代小说提供了一个不可逾越的“经 悉作家全部创作的读者来说，是很容易就能意识到 典文本”。应该说，《故事新编》无论在鲁迅一生的创 的。比如，在《补天》中，鲁迅除了着力描写“女娲补 作中，还是在整个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上，都是一个充 天”的恢宏与伟大之外，还描画了一群猥琐丑恶的破 满“新”的意义和内涵的文本。这就犹如托多洛夫曾 坏者：那些“合着眼睛的小丈夫”，那些自称是“女娲 经所反问道的那样：“乔伊斯那些异常的文字游戏不 嫡派”的颛顼的禁军。这一文本片断，很容易就让我 是变成了某些现代文学的典型吗?那些‘新’小说不 们联想到那篇写于相隔不久的杂文《再论雷锋塔的 是同样对今天的小说写作形成压迫吗?”必 倒掉》。在这篇杂文中，作者尖锐地批判了那种“只 11 1 对《故事新编》文体的界定，一直是《故事新 能留下一片瓦砾，与建设无关”的寇盗式的破坏：“外 编》研究史上一个争论不休的问题。在这里，一旦撇 寇来了，暂一震动，终于请他做主子，或者别拜一个 开这些论争的凹直来回，我们就接触到了《故事新 主子，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