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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由世界到达社会主义彼岸罗斯福夫人做客铁托别墅1953年7月17日，南斯拉夫联邦克罗地亚共和国的布里俄尼岛上，美国前第一夫人埃莉诺·罗斯福和刚刚在3月份就任南斯拉夫联邦总统的铁托相谈甚欢。这里有一座面向大海的石头房子，房子前面有长桌和躺椅，周围是美丽的葡萄园，旁边的酒窖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一条小路从浓密的灌木丛向外一直伸向远处的大海。 一天前，罗斯福夫人踏上布里俄尼岛，看到了这里的日落，感受到无比的宁静与平和。17日上午10点，罗斯福夫人在岛上的夏日别墅里见到了铁托。见面的一瞬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自己前面的竟然是个年轻人！直到在沙发上坐定，她才注意到铁托脸上岁月留下的皱纹，确信自己没有将总统的年龄搞错。要知道铁托此时已经63岁了。 来此之前，罗斯福夫人已经在南斯拉夫联邦马不停蹄地访问了八天，走访了煤矿、钢厂、农场、农业合作社、商店、历史纪念地等各种地方，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她深切地感受到南斯拉夫是一个种族和文化大融合之地，土耳其人在此生存了500年，然后是奥地利人，而现在他们都是南斯拉夫人。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政治家。在远离贝尔格莱德的一个贫苦的乡间，一个农民居然问她关于麦卡锡主义，以及美国是否正在远离民主自由制度。这让她感到无比惊讶。 罗斯福夫人在南斯拉夫并没有感受到秘密警察的存在，每到一处，她都与当地的官员、知识分子、工人和农民聊天，所有人都不讳言，在过去的几年，南斯拉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既有的共识是：政府权力的分散加快了整个国家经济的发展。 在布里俄尼岛，两个人谈得最多的是南斯拉夫的改革以及对苏联的认识。罗斯福夫人问铁托：“你认为在你的社会主义政权之下，人民满意吗？”铁托反问：“如果你拥有大量的财产，可是中央政府控制了这些财产，你会满意吗？ ”罗斯福夫人摇头。她知道每个男人都渴望拥有权力，而铁托的智慧之处在于，他深知只有人民自愿地将权力赋予他，他才会长久地掌握权力。 罗斯福夫人又问：“你的政府是否在践行共产主义？”铁托回答：“共产主义是一种理想，即使在苏联也是一样。只有人们不再自私和贪婪，才能做到按需分配，但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只是向这个目标迈了一小步。” 铁托不停地吸着烟，他的回答诚实而直率。罗斯福夫人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力量和勇气。这勇气和力量，她在丈夫身上也看到过。 1948年，铁托与斯大林决裂，意识形态修正，南斯拉夫希望找到适合自己的共产主义之路，国家对人民生活的干预少了很多，人民可以自由批评政府。铁托开始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接触，接受他们提供的经济援助，并与美国缔结军事协助条约。铁托与西方的和解在1953年3月访问英国时达到巅峰。 在经济领域，政府放弃了强制的集体农场计划，代之以土地私有制；放弃了工业控制权，每家企业的工会拥有一切决策权，包括利润分配。罗斯福夫人亲眼看到了工厂的专家向工会汇报工作，也亲耳听到一个60岁的老妇说自己拥有一个农场，全家人都拥有足够的食物。尽管对这一切尚有怀疑，罗斯福夫人对南斯拉夫的改革充满信心。她认为这个国家处在一个改革和试验的阶段，一切的尝试都是有价值的，说不定就会碰上一种可以让民主和自由在社会主义的框架内发展的最好方法，而这将会对世界其他地方产生重要意义。 自从二战开始，罗斯福夫人就为美国和南斯拉夫保持友好关系而奔走。从1945年到1948年，罗斯福夫人始终是美国支援南斯拉夫委员会名誉主席，并说服杜鲁门政府资助南斯拉夫。她与铁托会晤之际，正是美国政府与南斯拉夫的关系最好之时。 然而回到美国后，罗斯福夫人依旧提醒她的民众：铁托的南斯拉夫，尽管与苏联决裂了，却仍然是共产主义世界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愚弄自己，寄希望于他能同情或者理解我们的自由主义制度。但我们也不得不相信，南斯拉夫是对自由世界造成恐吓的苏联集权制度的最有力敌人。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