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春-霍邱图书馆.PDFVIP

鸟儿栖故 鸟儿栖故乡 ○ 穆志强 早春二月，我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 一日午后，我独自一人在乡间小道上漫步，偶然间抬起 头看见对面的树林里，一大群喜鹊、八哥之类的鸟儿倏上倏 下，飞来飞去，闹闹喳喳，大有 “春风吹庭树，渐见柳叶生。 众鸟引雏出，翩翩飞且鸣”的境界。我带有几分惊喜之情， 走到近前的高坡上举目眺望，远村近户、苍劲挺拔的高树之 端疏疏落落撑结着一个个黑乎乎的喜鹊窝，仿佛一顶顶礼帽 悬浮在半空中。 喜鹊窝，家乡称之为 “老鸹窝”，这些过去在农村中看 似寻常的鸟巢，我已有许多年没有见过。尤其是生活在城市 以后，每天对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密密匝匝的电线杆及熙熙 攘攘的人群，很难看到鸟儿在头顶上飞过，也常常为鸟尽蓝 天而叹息。今日，无意中发现几乎消声遗迹的家雀，亲切和 振奋之感油然而生。由此，我回忆起童年。 孩提时，故乡多竹多树，鸟类繁生，能够叫出名字的有 喜鹊、燕子、八哥、斑鸠、黄鹂等几十种。故乡人也很朴实， 以鸟为林，视鸟为友，在很多地方都以鸟来命名，诸如野鸡 林、鹭丝湾、斑鸠岭、鹦鹉嘴、老雁滩之类，比比皆是。“花 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乡亲们的生产生活也和鸟联系的 很紧，正如大诗人陆游 《鸟鸣》一诗中所描述的那样 “三月 闻子规，春耕不可迟。四月啼布谷，农家蚕上簇……”呢喃 嘤嘤的鸟语拉开了季节的序幕，也倾泄着农家的生命激情。 在各种各样的鸟类之中，故乡人对喜鹊和燕子更是另眼相 看，宠爱备至。 “喜鹊攀高枝”。它喜欢在那些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筑巢 安家，哪家庄上喜鹊窝数量多，说明那里大树稠密，居住的 人家也就富裕发达。记得，在农村十几年 ，我家房前屋后 也栽植许多树，白椿、泡桐、洋槐、关杨和桃李杏梨等。其 中池塘边有棵合抱粗的大椿树，上有好几个喜鹊窝，有的小 如盆底，有的大如筛口，有的蓬蓬松松，有的层层迭迭。“喜 鹊叫，好事报，”在家乡，每次听到门前 “喳喳”的喜鹊叫 声，人们都认为是好事盈门，或是远方的客人来临。喜鹊不 仅是乡民的朋友，也是鸟群中传播喜讯的话筒。 “燕子投旺门”。故乡的人更喜欢燕子。“燕子飞时， 绿水人家绕”。每年春节已过，燕子风尘仆仆从南方飞来， 带来和煦春风，衔来柔柔细雨，滋润万物，也温暖着乡亲们 沉寂一冬的心际。家有燕窝，向来被故乡人视为和睦吉祥的 象征。“花间对语应相问，可是林中旧主人。”燕子是极富 人情味的鸟儿，秋去春回，历尽千辛万苦，依然不忘旧主。 厚道的乡民特别敬重燕子的这一美德，盖新房时，家家户户 的大门上方都留有一个小木格子窗户，名曰 “燕窗”，专为 燕子飞进飞出提供方便。“柳外东风花外雨，香泥高垒画堂 新”的诗画意境，在故乡随处都可以品味，故乡人与鸟和谐 相处、融为一体。如今，身在城市，高耸的建筑物截断了天 空，塞挡了视野，拉远了人与自然的距离。由感遗憾的是， 女儿已经七岁，不认识鸟，偶尔在哪见到一只麻雀，大喊大 叫，欢呼不已。无鸟的世界是无趣的，无趣的童年带给孩子 的只有孤独。我不忍让女儿在平淡如水的环境度过童年时 光，曾极力寻找机会让她去接近自然，亲近花草树木，最主 要是看鸟儿怎样在林中舒展歌喉，如何在蓝天振翅亮羽自由 自在的飞翔。然而，我的这种小小的近乎平凡的愿望并没有 很好的实现，一次次出游郊外，涉足十几里不见鸟的踪影。 为此，我时常陷入迷惘，为人类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而忧虑， 为孩子们失去有趣的童年而彷徨。 徜徉在故乡的原野上，我庆幸这里的天空依旧明净，河 水还是那般清亮，轻拂柳丝吐新绿，啾啾鸟语泄春光。多么 想永远的安顿下来，和淳朴的乡亲一起守护好这块远离喧嚣 的天地。然而，为了谋求生计，我却身不由己。明天，我将 离它而去，但故乡的花鸟、月色、松涛、竹影……还是那份 恬适宁静，将深深地在我心里埋藏，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 （作者联系地址：安徽省霍邱县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 邮编：237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