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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宾学院学报 2002年7月 科举取士与唐代的杜会分裂 唐眉江 (四川大学中文系 四川成都 610064 摘要:由于唐代科举所处的特殊社会政治环境，尤其是中晚唐以后的社会政治日趋分裂，使它的积极作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对唐代社会政治的分裂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关健词:科举制度;社会分裂;唐代 中图分类号:D6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51一1630/Z(2002)04-40一(03) 唐代经济繁荣，文化复兴，统治阶级重视教育，建 们可获得如下信息:一是取士极少，二百年间才取三千 立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庞大学校体系。中央的国子监有 人，年均不过十余;二是士人为应科举，刻苦攻读，耗尽 “国子学，生三百人”，太“学，生五百人”，“四门学，生千 了一生心血，却极可能是一无所获。付出的巨大与收 三百人”，律“学，生五十人”，“书学，生三十人”，算“学， 获的微薄，形成了巨大的心理落差，造成了大量不得志 生三十人”，从而地方学校的规模则是京“都学生八十 者的愤怒。恶由怒生，绝大部分读书人尽其一生之力 人，大都督，中都督府，上州各六十人，下都督府，中州 却仍沉沦下僚，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中晚唐会有大 各五十人，下州四十人，京县五十人，上县四十人，中 量科举失意之人投身幕府，甚至对抗朝廷。因为在中 县，中下县各三十五人，下县二十人”’〕〔。除此之外，还 国这个行政权力至上的国家里，“决定了富依赖贵，财 有许多自学成才者，也被唐朝政府允许参加科举考试。 依赖权，否则财富就没有保障。地主富商要想继续发 可以说，因受科举吸引而成为读书人者，其数量在当时 家或逃避破产，主要依靠政治手段而非经济手段”(7)0 已非常庞大，但科举所提供的就业机会却显得微不足 所以，学“而优则仕”，他们苦读诗书的终级目的，或者 道。以最为唐人所重的进士科为例，据傅漩琼估计，进 说唯一出路就是做官，就是为了实现或维持个人和家 十科及第者大体稳定在每次三十人上下，仅占参加省 族的地位和荣耀。这是潜藏于他们心中的最根本的目 试者总数的百分之二，三，且其中还有相当部分官僚大 的，是支配他们一切行为的最原始的动力。五代时人 族子弟，以权势取得，则一般士子及第者就更少了(2)e 王定保说得好，殊“不知三百年来，科第之设，草泽望之 因数量极少，比例又小，故难度极大。至有三“十老明 起家，替级望之继世;孤寒失之，其族馁矣，世禄失之， 经，五十少进士”之说[(3)。天复元年，及第者曹松，王希 其族绝矣”(8)，即无论是效忠还是背叛，无论是朝廷还 羽年皆七十余，刘象，柯崇，郑希颜亦皆年逾耳顺，时谓 是藩镇，都不是他们追求的终极目的所在。这一切都 五老榜4)〔，考到七十才考上，难度的确够大，考到七十 不过是实现个人和家族梦想的手段。因此，谁能圆他 都还考，魅力的确不小。而进“士张悼，n阳王柬之曾 们的美梦，他们就会心理上倾向谁。朝廷能给他们出 孙也。时初落第，两手捧登《科记》顶之，日:此‘千佛名 路，他们当然乐于去走阳关道，但当朝廷不给他们绝大 经也’。其企羡如此”(5)，更是将对科举的近乎宗教狂 多数人以机会时，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空洞的忠心美 热似的迷恋暴露无遗。 名而浪费自己的一生。但在唐代的科举制度下，即使 这种数量极少，而又难度极大的取士制度，对当时 幸而及第，也仅仅是取得了做官资格，即所谓告“身”， 士人的心理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呢?试看下同几则材 要想直接获一小官，还得再参加 宏“辞”，拔“卒”考 料。其一，华“良夫尝为京兆解，不送。良夫以书让试 试(9)。这种考试难度更大，即使像韩愈这样的文豪大 官日:圣‘唐有天下，垂二百年;登进士科者，三千余人。 儒，也屡考不中，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也只好跑到藩 良夫之族，未有登是科者，以此慨叹愤惋。从十岁读 镇去混了一圈。尤其是当中晚唐之时，河“西，陇右没 书，学为文章，手写之文，过于千卷。111(6)从这则材料我 于虏，河南，河北不上计，吏员大率减天宝三之一，而入 收稿 日期:2002-04-22 ’ 作者简介:唐眉江(1977-)男，四川成都人，四川大学中文系2000级古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2002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