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民之利器到情感教育之利器——梁启超文学功能观的发展轨迹.pdfVIP

从新民之利器到情感教育之利器 ——梁启超文学功能观的发展轨迹 口张冠夫 (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上海100083) 【摘要】从“三界革命”时代到新文化运动时期，粱启超对于文学功能的认识在不断做出 调整。早期他将文学视作传播文明和改造“国民性”的有力工具，而随着其民族主义思想的 形成。他又注意到文学在传承和发扬积极的“国民性”和“国性”中的特殊的文化功能，而这 正是对其文学观中作为主导的启蒙向度的修正。到了新文化运动时期，当梁启超认识到情 感与理性的均衡发展在现代文化中的重要性，他回归文学的审美属性，强调发挥文学的“情 感教育”作用．这是其对文学革命中的启蒙主义的文学功能观的校正。目前学界对于粱启超 文学功能观的发展线索及诸种促成因素的研究尚不充分。 【关键词】梁启超；文学功能；启蒙；文化；情感教育 作为一个深人而完整地经历了清末的政治 这也正是以往的研究尚未予以充分关注的几个 改良、辛亥革命直至新文化运动，而又始终在中 方面。 国历史的现代进程中对于文学问题给予关注的 一、“传播文明”“改造国民之品质”的文学 思想者，梁启超的文学观及其发展演变无论对于 1915年1月梁氏在《大中华》创刊号上发表 显现其个人在纷纭复杂的时代语境中的思想踪 了《吾今后所以报国者》，开篇即给自己此前的生 迹，还是对于呈现与中国现代历史进程相伴随的 涯定性：“吾二十年来之生涯，皆政治生涯也”，随 思想史和文学文化史的完整面貌都具有特殊的 即他对于伴随自己政治生涯的著述活动进行了 价值。在以“三界革命”时代为代表的早期，梁氏 回顾和反省。他谈到自己“惟好攘臂扼腕以谭政 将文学视作进行“新民”和“改良群治”的启蒙宣 治”的直接的“政治谭”，此外“虽非无言论，然匣 传的利器，他因此也被视作现代文学观念的发展 剑帷灯，意固有所属，凡归于政治而已”以此看 史上功利化、工具化的文学观的开创者。而到了 来，梁氏早期文学“言论”的“意”“所属”也应是 新文化运动和文学革命的启蒙主义文学观居主 “政治”。梁氏的个人回顾，为我们理解其早期的 导地位的1920年代，梁氏却转而强调发挥文学文学观提供了参考。 的“无所为而为”的特殊功能，即“情感教育”作 如果说梁氏早期活动是围绕政治改良进行 用。其认识的转变因何发生?这一转变是突变还 的，为其建构对于中国的现代政治想象提供范本 是有一个渐变过程?其“国民性”观的持续调整在 的是西方的民主政治，而在他看来西方近现代文 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梁氏后期对于文学功能的 明正是培植西方先进的政治观念和制度形式的 最终定位与新文化运动和文学革命的主流话语 重要土壤。因而，梁氏在其政治改良的总体方案 具有怎样的互文性?以上就是本文在梳理梁氏文 中特别强调了对于西方的现代文明和新思想的 学功能观的发展脉络时主要关注的几个问题，而 引介和传播。而仍是受到来自西方的经验(实则 惰威族木I23 爿』：‘年。奠j：l 这并非本然的西方经验，而是经过日本明治维新 实践的思想特征也明显影响到梁氏对于文学与 思想界为我所用地重新建构的西方“经验”)的启 政治两者关系的处理。粱氏在1902年11月14 发，梁氏认识到文学在传播新文明、新观念中的 日出版的《新小说》第一号上发表了《论小说与群 重要价值。而梁氏眼中既分享着西方现代文明成 治之关系》，以此竖起了“小说界革命”的大旗。此 果，又成为传播新思想的利器的西方文学(实则梁 文开首即强调革新小说对于“新民”的至关重要： 氏对其认识中同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