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的年代记忆.PDFVIP

2015年4月14日 星期二 连载编辑：刘伟馨 编辑邮箱：lwx@ 阅读/连载 24小时读者热线：962555 阅读编辑：孙钟焜 编辑邮箱：szk@ A30 未来，直到她解除我们相遇的魔咒，留下一 珍贵的年代记忆（下） 份比任何回忆都更强烈的情绪。 诗一般的山中生涯 十月十五日，云层终于开了，露出几小 珍珍的故事 咬住笋壳，嘴往旁边拉，前爪一边转、一 她面无表情，没有热情或温顺。这头熊猫 方蓝天。我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离开，随便 边往下扯，就把笋壳剥了下来，往旁边一 并不引起亲切感，只给人一种像冷杉或山 到哪儿都可以；我想念不受拘束的自由。匆匆 山顶上的桦树，五月底、六月初才抽 丢。她先咬几口，笋心放在嘴角，像高速 峦般的永恒感，自成一个整体，句点。 吃罢早餐，我前往臭水沟的东界，那是个我没 芽，细细的箭竹笋从青苔下钻出来。但五 削铅笔机似的，一会儿就愈变愈短，不见 珍珍不擅长自我表达，她内心的情绪都 去过的地方。我翻过一段很长的山岭，来到一 一棚的春天已结束。我每天上山找熊猫， 了。她四下张望，又看见一根笋：从剥壳到 不形于色。她已经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个斜坡，坡上没有竹林或冷杉林，长满水藓和 四围的森林在雨中蓊翠碧绿。野樱的花瓣 咀嚼，一分钟不到又吃完了。接着第三根， 我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她专心朝我这 枝干虬结的杜鹃，在此行走，好像膝盖以下都 飘在风中，像迟到的雪花。野花并不显 她的动作冷静而井然有序，跟周遭环境和 方向望了一会儿，就退回竹林边缘，靠着竹 埋在吸饱水的大海绵里。离开营地四小时 眼，延龄草（ ）、点地梅（ ）、 谐一致，但又非常流畅迅速，好像时间不 茎坐下，发出不安的低吼，这么大的动物发 后，我终于抵达山谷的东缘，海拔约一万一 鹿蹄草（ ）等，一片旺盛生机中，尽是 多似的。 出这么软弱畏怯的声音，实在奇怪。她半坐 千英尺。一片浮云闲闲徜徉在南方一座山峰 含蓄的白色。角雉 （ ）已孵出雏 我看着她吃，对她的敏捷留下深刻的印 半卧，前掌放在圆滚滚的肚皮上，好像在沉 上，臭水沟被另一片云罩住。山谷边缘有条 鸟，咯咯叫的鸟妈妈领着一个个毛茸茸的 象，前掌与嘴巴配合得天衣无缝，不浪费一 思，有佛陀的神韵。她的吼声逐渐变得低 动物出没的小径，我找到羚牛和豺的足迹； 小球儿在竹丛中穿梭。山径旁不时有缀满 个动作。演化使熊猫充分适应以竹子为食的 柔，头垂到胸前。从她身体有节奏的起伏， 多日前的粪便也显示熊猫曾经路过。这儿是 极漂亮黄、褐、绿斑点的毒蛇菜花烙铁头 生活。它们有第六根手指，一根强劲有力的 可知她已泰然自若地睡着了。 竹林生长的上限，竹茎只有二十英寸高，东 （ ）出没；还有中国人称为石 加长腕骨，亦即桡侧籽骨，具有大拇指的作 虽然珍珍刚吃饱，陷入消化的昏睡状态 一片、西一片长在草甸上，在青草和白色常 龙子的蜥蜴 （ ）急急跑过。 用，处理竹笋或竹茎都极为理想，直径仅零 很正常，但我完全没想到，她会在我面前入 春花中间。我脚边是一道很深的溪谷，几乎 五月二十七日。我整天沿着山坡边上 点几英寸的箭竹也难不倒它。食指与 “伪拇 睡。那颗硬邦邦的阔脑袋里，究竟抱着什么 垂直向下。西北方峥嵘的山岭像冰山漂浮在 走，踩在海绵一般的地上，没有脚步声。我 指”的肉垫上有个不长毛的凹槽，竹茎就用 样的直觉和推理？熊猫对世界有其看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