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契约论》的创作背景分析.docVIP

【摘要】卢梭思想在近现代中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会契约论》更是从1898年开始在中国得到翻译和绍介,在20世纪初期成为中国学人眼里的福音书,一时人人谈自由平等,必言卢梭及其民约思想。本文从《社会契约论》的早期汉译情况入手,通过分析、比较中江兆民、杨廷栋、马君武等汉译本,试图理清从19世纪末20世纪初起卢梭民约思在中国的传播真相。【关键词】卢梭;社会契约论;汉译 1902年,黄遵宪致书梁启超,述及阅读卢梭的往事:仆初抵日本,所与之游者多旧学,多安井息轩①之门。明治十二三年时,民权之说极盛,初闻颇惊怪,既而取卢梭、孟德斯鸠之说读之②,心志为之一变,以谓太平世必在民主,然无一人可与言也。及游美洲,见其管理之贪诈,政治之秽浊,工党之横肆,每举总统则两党力争,大几酿乱,小亦行刺,则又爽然自失,以为文明大国尚且如此,况民智未开者乎!③“明治十二三年”,即1879—1880年,正是黄遵宪任职驻日使馆参赞期间。当年,黄遵宪作为最早阅读卢梭的中国人,先是惊于他人言辞里的卢梭(及孟德斯鸠)思想,直至取原书一读,方得领悟。“心志为之一变”之余,却也感叹“无一人可与言之”,令人不由想像,这是一次怎样孤独而又绝望的精神发见。毕竟,从他初读卢梭,到上海同文译书局首印中江兆民所译《民约通义》,相隔整整一十八年。看遍西方“文明大国”之风景的黄遵宪,发现“民主的太平世”尚且不能实现,而他所身处的中国,民智全未开通,民约思想更从何谈起?中提及自读此书的经历,与黄遵宪的回忆两相比较,很是值得玩味:其行年二十有三,曾在鄂购泸上坊本汉译民约论。读之竟,未能彻其理。去秋亡命再走日本,复购中江兆民先生文集。取其中汉译民约论,反复读是遍,始恍然觉悟。④田桐,湖北蕲春人,生于光绪五年(1879年),二十三岁初读卢梭《民约论》,恰与黄遵宪致书梁启超为同一年,即1902年。1902年前后,中国社会形势大为改观,对西学的认识也非黄遵宪访日时代所能及。不仅卢梭之名在时人眼里具有非凡的意义,《民约论》更被学人们奉为福音之书。⑤不少人纷纷以“中国卢梭”、“亚洲卢梭”、“卢梭门徒”自称,其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者,莫如柳亚子,他在读罢《民约论》之后弃用父母所取大名柳慰高,更名“柳人权”,字“亚卢”。革命人士卢谔生也以“卢梭魂”和“卢梭之徒”为笔名。梁启超(《卢梭学案》、《民约论巨子卢梭之学说》⑥)、刘师培(《中国民约精义》⑦)、杨廷栋(《政治学大家卢梭传》⑧)纷纷撰文引介卢梭思想。而1905年问世并流传一时的《社会小说:卢梭魂》,讲到卢梭魂游东方古国,遇黄宗羲、展雄和陈涉之魂。小说作者“怀仁”,前言作者“天民”。这些情节配上很有意味的笔名,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时人的卢梭情怀。然而,就在人人谈自由平等必说卢梭之时,田桐却自称读而“未能彻其理”。这是个别现象,还是普遍现象?莫非“民约论”真的成了一个象征性的旗帜,人人高举,引以为豪,却终究逃脱不了被束之高阁的孤独命运?法国卢梭研究专家伯纳迪(Bruno Bernardi)曾言:“最著名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