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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庄文学思想之演变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段宁) 【内容提要】明代末年，随着崇经尚实思潮的兴起，归庄的文学创作主导方向从以诗娱情转 变为求实尚质。明崇祯十七年至清顺治九年，受亡国之痛影响，归庄注重写实记史与发愤抒 情。清顺治十年之后，一方面，归庄重视记录并留存忠义之精神；另一方面，随着复明之望 日益渺茫，归庄的文学观念也回归明末的注重日常审美，以诗文遣兴消愁。归庄的这一文学 思想演变过程恰好代表了明末清初遗民文学思想的总体走向。 【关键词】归庄文学思想遗民 归庄，生于明万历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卒于清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为 明末清初遗民代表。按照他一生的创作情况和所经历的历史事件，笔者将其文学思想的发展 演变大致分为三个阶段：归庄明末的文学思想、明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至清顺治九 年(公元1652年)归庄的文学思想、归庄后期的文学思想。归庄在三个阶段都有娱乐抒情 和经世致用两种文学功能观，但这两种文学功能观在不同阶段各自的表现形式和具体内涵都 有所不同。而且，在各个阶段中，这两种文学功能观不是等重的，它们的地位随着世事变迁 与归庄心态变化发生交替转换。 一、 以诗娱情 在《吴门唱和诗序》中，归庄认为诗歌的作用之一是“本以娱性情，将有待于兴会。”∞ 他强调诗歌是用米愉悦性情、抒发个人情感的，突出诗歌的娱乐作用和抒情作用。这是归庄 早期的诗歌功能观。他说： 夫兴会不如登山临水，静夜不如良辰吉日，独坐焚香不如与高朋胜 友飞觥痛饮之为欢畅也。于是分韵刻烛，争奇斗捷，豪气狂才，高怀深 致，错出并见，其诗必有可观。回 归庄认为诗歌“娱性情”的功能依靠“兴会”发挥作用，并把“兴会”分为不同情境并 一比高下。可见，借游山览景以激发诗兴，借往来酬唱以陶冶诗情，这是归庄的主要创作途 径。 明末，为了及时即景抒情或往来酬唱，归庄多采用短篇诗歌，便于在短期内抒发情感、 完成诗作。其内容题材主要是记录日常生活、记游酬唱、抒发个人情怀与对国事民生的关切 之情。如《赋得游鱼唼花影》、《观海》二首、《潮至》、《移床别室中，夜有鸟飞入鸣于 帐前，诗以遣之》、《清明日大雨震电，戏为放歌》等等。 归庄在《叶威期挽诗》中称赞朋友叶威期“清才意气真”四，也曾推举朋友顾大鸿、严 仲日说：“夙推顾子才清妙，更爱严生性任真”鲫。可见，归庄欣赏的诗人应该具备清妙的才 气与率真的性格。这种天赋会使单调乏味的生活在诗人笔下散发出充满创造力的生命气息。 具有这种天赋的诗人才能写出“诗思殊凄绝，清辉落彩毫。”@的诗歌，他们的诗歌才会有脱 俗的情思与清雅的风貌。 《吴门唱和诗序》，《归序集》，第191页。 《吴门唱和诗序》，《归庄集》，第191页。 《归庄集》，第6页。 《顾人鸿、严仲U以唱和之作见示，次韵一酋》， 《归庄集》，第14页。 《十六夜月》，《归庄集》，第30页。 二、求实尚质 在明代末期，除了以诗歌娱乐抒情，归庄还重视文学的实用性。 首先，归庄注重以诗扬名。归庄不仅利用诗文为他人扬名，还希冀通过创作与众不同的 作品使自己闻名天下。他曾评价自己早年： 作为古诗文，怪怪奇奇，唯恐天下后世之不我知，好名之心也．田 这番自责固然缘于他后期的成熟务实，但也说明了他早年某些作品风格狂怪的部分原因 在于吸引世人注意力、为己扬名。归庄后来否定了早年之轻狂重名的思想，其文学风格也趋 于老成稳重、质朴务实。 其次，归庄希望以文求仕。明末士人希望借时文求仕进。虽然时文不属于纯文学，但却 在归庄明末的文学创作中占有很大比重。他所看重的是时文对于其前途和事业的实际功用。 再者，需要强调的是，随着国家危机日益严重，归庄的文学功能观也由娱乐抒情逐渐转 向经世致用，如《元日》、《闻警口占短歌》等。他以诗文记录政治生活与社会时事，注重 发挥文学的实用性。在此功能观的要求下，他的作品呈现出求实尚质的特征，以叙事为主， 质朴真实、自然流畅。 ． 这种求实尚质的文学思想与明末的实学思潮有关。实学思想影响了归庄等明末士人的人 生取向，他们以经世救国、力挽狂澜为己任，注重学问技能的实用性，摒弃华而不实的事物。 于是，其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