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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争鸣 公务员德行考察中的认识误区 口李春成 内容摘要公务员德行考察实践中存在三大主要的认识误区：误把私德当公德；误把言行当品行；误将道德去 理性。有必要基于宪政经济学的思路，对于这三大误区的理论脉络进行剖析，指出其不当之处，以对我国公务 员录用和考核中的德行考察提供理论指导。 关键词道德品行德行考察认识误区 作 者李春成，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副教授、博士。 (上海：200433) “官德”不仅直接影响政府的公信力，而且直接或间 行为，其遵循规则的获益情况与社会内其他人是否也遵循 接影响政府绩效。建国以来，党和政府一直非常重视“官 这些规则无关；二是个体自己遵循规则行事也不会(或只 德”建设。进入21世纪后，不少地方党委和政府纷纷出 是偶然地)对其他人产生好处。基本上没有什么社会效 台政策，将德行考察列为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和考核的重要 益。个人的生活习性或惯例都属于这个范畴，譬如早睡早 指标，内容和举措纷繁多样。全国层面上。江泽民同志 起、生活很有规律，或是坚持每天锻炼半小时。 2001年提出“以德治国”；胡锦涛总书记在2011年“七社会规则是“社会性的”，即行为人遵守规则会对他 一”讲话中强调“要坚持把干部的德放在首要位置”； 10 人产生直接的好处，但对其本人的好处只是间接的、且受 月12日《中央机关及其直属机构20t2年度考试录用公务其他人行为的影响。换句话说，个体遵守社会规则的行为 员公止》，明确提出公务员录用考试将加大对考生“德” 能否因此受益，一方面取决于所有成员是否遵守规则的总 的考察；11月初，国家公务员局制定了《公务员职业道德 体情况，另一方面还取决于相关的其他人对其遵守规则行 培训大纲》，拟在“十二五”期间对在职公务员进行道德 为的反应。譬如，某人对诚实守信这一社会规则的遵守是 轮训。所有这些都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和讨论。社会各界 否能获益，一方面取决于相关的他人是否同时也诚实守 对这些政策的价值导向给予了高度肯定，但对其操作性和 信，另一方面取决于社会其他成员尤其是与他发生社会交 可能的实效则看法不一。讨论的焦点在于公务员或公务员 往的人如何应对他的诚实守信。是以诚信换诚信，还是不 考生德行考察的内容和举措：考察什么?标准是什么?怎 道德地利用他的诚实守信；是赞赏他的诚实守信，还是讥 么考察?的确，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全面和深入的讨论， 讽他“傻得可爱”。 政策的效力甚至政策的公正性和合法性都将很难得到保 道德准则是典型的社会性规则；道德行为最根本的特 证。本文不打算全面讨论这些问题，仅根据笔者对一些地 征在于其“社会性”。道德准则往往要求人们做出被认为 方公务员德行考察实践的观察和思考，从宪政经济学的角 对社会或集体有益的行为，但是可能和行为者自身的当前 度就几个常见的认识误区谈谈自己的看法。 利益或直接利益相冲突；换个角度讲，如果某人被允许不 受道德准则的限制，而其他人要受规则的约束，那么，他 误区之一：误把私德当公德 自己的直接利益将得到最大的满足。正因为如此，道德准 则常常用于指导个体在与他人或共同体之间发生利益、价 公务员德行考察的最大误区是混淆公务员的职业道德 值和忠诚冲突时做出“正当”选择。道德准则大致可以分 与私人道德的界线，把公务员职业道德考察变为对其私人 为两类：私人道德准则和公共道德准则。以公务员为例， 道德的考察，误以私德考公德。 因公务员遵循私人道德准则而受益的主要是与其有私人利 我们通常所说的规则，大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