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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权行为法归责原则体系研究 引 论 关于侵权行为法的归责原则，是近年来我国民法学界争论最多的问题 之一。这一争论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归责原则的概念和意义； 过错推定是否应当认定为侵权行为法的归责原则；无过错责任的含义及在 我国侵权行为法中的地位和作用；公平责任原则是否为我国侵权行为法的 归责原则之一，它与过错责任、无过错责任的关系如何等。由此，在确立 我国侵权行为法究竟应由几个归责原则所构成的问题上，学界形成了以下 几种不同观点： 一元论观点，认为侵权行为法只有一个归责原则，即过错责任原则。应 1 以单一的过错责任原则，构造“中国式的民事责任制度的和谐体系”。 “归 责原则的一元化，使责任同行为密切联结起来，把过错即行为的道德评价 和法律评价问题提到十分显著的位置，这就为发挥民事责任的教育和预防 作用奠定了基础。”王卫国教授在他的《过错责任原则：第三次勃兴》一书 中，详细地阐述了他的这一观点。 二元论认为，“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侵权行为法的归责原则将是二 元制，即过失责任原则与无过失责任原则并存”。而所谓的公平责任“多半 是赔偿标准问题而不是责任依据问题。所以，它能否作为一种独立的归责 2 张新宝教授在他的《中国侵权行为法》一书中详 原则还大有探讨余地”。 细阐述了他的二元论观点，认为过错责任和无过错责任，从逻辑学上来看 是一种周延的列举，不存在遗漏的情形。 1 张佩霖：《也论侵权损害的归责原则》，《政法论坛》，1990 年第 2 期。 2 米健：《现代侵权行为法归责原则探索》，《法学研究》，1985 年第 5 期。 1 三元论的主张又有三种代表性的论点：第一种观点认为，“目前在我国 的民事法律制度中同时存在着三个归责原则，一般侵权损害适用过错责任 原则，特殊侵权损害适用无过失责任原则，无行为能力的人致人损害而监 3 护人不能赔偿的特别案件适用公平责任原则。” 第二种观点认为，侵权法 归责原则为过错责任原则、过错推定原则和公平责任原则，无过错责任不 是一种独立的归责原则。4 第三种代表性的观点认为，侵权行为法的归责 原则应为过错责任原则，过错推定责任原则和无过错责任原则。5 可见，在侵权行为法的归责原则问题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归责原则是侵权行为法的统帅和灵魂，是侵权行为法的理论核心。整个 侵权行为法基本上就是要解决侵权行为的责任问题，一定的归责原则决定 着侵权行为的分类，也决定着责任构成要件、举证责任的负担、免责条件、 损害赔偿的原则和方法、减轻责任的根据等等。确立合理的归责原则，建 立逻辑统一的归责原则体系，实际上是构建整个侵权行为法的内容和体系 的关键。归责原则也是司法人员处理侵权纠纷时所应遵循的基本准则。民 事案件纷纭复杂，侵权纠纷千差万别，大量案件很难援引现行的具体规定 来处理，因此，需要借助于直接表现了侵权行为立法政策和方针的抽象的 归责原则，来正确处理各种侵权纠纷。所以，研究侵权行为法，必需首先 研究归责原则，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展开全面的研究。 在本文中，笔者将立足于归责原则的含义、历史发展脉络、侵权法功能 及发展趋势，并借鉴世界上有关归责原则的立法、学说，概述我国的侵权 行为法归责原则体系问题。 一、归责原则概念与体系之解析 3 刘淑珍：《试论侵权损害的归责原则》，《法学研究》，1984 年第 4 期。 4 王利明：《侵权行为法归责原则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 年版，第 28 页。 5 杨立新：《侵权法论》，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 年版，第 119 页。 2 （一） 何谓归责 在研究归责原则的时候，首先必须准确掌握什么叫归责。何谓“归责”， 在侵权法学界，意见颇不一致，主要有以下几种意见：第一种意见认为， 所谓归责，即确认和追究侵权行为人的民事责任。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