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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 May，2009 伦理学研究 第3期(总第4l期) NO．3 德性与伦理规范刍议 徐宗良 (复旦大学社会科学部，上海200433) [摘要]道德都是历史的、具体的，但并不意味着人类不存在某种道德的普适性，也不表明当今社会毋 须对普适伦理的寻求。康德的道德既是德性又是规范性；既是道德主体之自觉，又含有道德本体之意味，两 者是内在统一的。然而，西方社会因历来政治、法律重于伦理道德，更多的表现为外在的规范伦理。中国传 统伦理思想与之不同，是以内在规范和道德自觉之统一为其特征。传统的规范性道德理论，面临现代社会纷 繁复杂的价值观和道德无序的局面，已无能为力。德性伦理的复兴，并不排斥伦理规范，而是要在新的历史 条件下化外在规范为内在规范，使德性和规范在更高的层面得到内在统一。 [关键词]德性伦理规范现代性价值理念 [中图分类号]B82—0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115(2009)03—0075—06 近年来，关于德性(virtue)的伦理呼唤时有所闻，的缘故，另一方面，有各人所持的立场和视角之差异。 因为人们深感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在物欲横流之际， 同样是古希腊时期，苏格拉底视知识为美德，柏拉图 仅有制度规范、法制建设而缺乏道德自觉和良知，终 区分了执政者、武士和平民的具体美德，而亚里士多 究是难以奏效的。然而，伦理规范(以规则和制度化 德则明确以城邦共同体之公共善为每个城邦成员的 的方式对人们行为的外在约束)似乎仍在势头上。 美德之准绳。 在西方社会，上世纪80年代美国伦理学家麦金太尔 在中国先秦时期，儒家代表人物孔子，因尧舜禹 等提出了复兴亚里士多德的德性之说，其理论要旨何 等圣贤和文王周公的礼制社会之模式在先，把这些理 在?我们又如何理解和处置德性与伦理规范的关系? 想化的人格和理想化的社会作为摹本而提出了以 很值得深入思考和探讨。 “仁”为核心的道德思想以及忠恕等道德品性。孟子 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性善论，并具体化为是非、羞 一、美德的历史形成与发展 恶、辞让、恻隐四个范畴，作为仁、义、礼、智美德的 麦金太尔指出：不属于任何特定社会道德的道德 “四端”。 是不存在的，道德都是历史地发展着的。【l“啪”麦金 显然，最初的德性、美德都源出于一定的生存共 太尔排斥普遍必然的道德普适性，认为当代社会的道 同体或政治共同体，都是为符合或追求共同体之公共 德无序便是很好的说明。从道德历史的渊源及其发 善而定。古希腊之正义、勇敢、节制等美德都是具体 展历程看，确实，我们无法否认麦氏关于道德的历史 而有特定内涵的。中国先秦时期儒家的仁义礼智也 主义和具体主义之说。 有特定含义，都跳不出先贤圣人、周礼的框架和社会 在西方文化语境中，道德与伦理的原意都是指习 现实。所以，有人说：道德都是公共的。是有一定道 惯、习俗、品性、品质。远古时期，人们在有限的共同 理的。 体中生活，风俗习惯就是人们日常的行为规范，共同 然而，有没有某种带普适性的道德思想或原则 体成员依风俗、习惯行事就是德性。这是自然而然的 呢?在西方，至少到基督一神教最终取得精神统治地 状况。然而，当人们自觉地去探讨道德问题时，就会 位之时，人们才有可能在精神上不再局限于某个有限 出现不甚相同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