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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殊成熟的故事

退婚当天，我卖身给了死对头

被家族当做弃子送给纨绔少爷那晚，我觉醒了前世记忆。

原来我是上古神兽蜃妖转世，能编织幻境、操控人心。

曾经欺辱我的人们，在梦境中经历了他们最恐惧的人生。

当我的灵力震动三界时，那个曾视我为蝼蚁的未婚夫跪在我面前：

面前：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轻笑：“晚了，我已经把自己卖给你的死对头了。”

灵堂特有的那种陈旧香火气和新鲜眼泪混合的味道，丝丝缕缕往鼻子里钻，不算好闻，却奇异地让林曼殊紧绷的心神稍微落定了一些。她穿着一身素白孝服，跪在蒲团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风雪里强撑着不肯折断的细竹。火光在她沉静的眸子里跳跃，映出盆中逐渐中逐渐化为灰烬的纸钱。

这是她为母亲守灵的最后一夜。明天太阳升起之后，她就不再是只需服孝的林家小姐，而是林家一枚可以随时拿来交换利益的、明码标价的棋子。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主人惯有的、令人不适的从容。林曼殊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林家现任家主，家主，她的嫡母，周氏。

周氏在她身旁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刮过她苍白的脸颊。“起来吧，曼殊。”声音倒是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有件事，该让你知道了。”

林曼殊依言起身言起身，垂首而立，姿态恭顺。多年的边缘生活早已教会她，在这个家里，沉默和顺从是最好的保护色。

“你父亲的意思，”周氏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词句，又像是故意要延长这种凌迟般的等待，“你母亲的丧事既已办妥，你的终身也该定下了。我们为你选了一门好亲事，许家的三公子，许文睿。”

许文睿。

这个名字像一块冰，猝不及防地砸进林曼殊的心口，寒气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那是北境城里出了名的纨绔，仗着家中权势，横行霸道，声色犬马，后院抬进去又悄无声息消失的女人不知凡几。把她嫁给许文睿？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把羊羔往饿狼嘴里送，是彻头彻尾的舍弃，用她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去换取林家与许家在生意场上更紧密的联结。

心，猛地往下沉，沉不到底。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和巨大荒诞感的悲凉，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维持着表面最后的平静。

“……嫡母，”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不敢置信的微弱挣扎，“那许三公子……他的名声……”

“名声？”周氏嗤笑一声，打断了她，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曼殊，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庶女，能为家族出力，是你的福分。至于名声，”她上下打量了林曼殊一眼，眼神冰冷，“许家富贵泼天，许三公子愿意娶你，已是你看得高攀。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心待嫁吧。”

福分？高攀？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她心上。她看着周氏那张保养得宜、却写满刻薄与算计的脸，看着灵堂外影影绰绰、对此决定漠然置之然置之的下人，再看眼前冰冷的棺椁……母亲温婉而哀愁的面容仿佛还在昨日，叮嘱她要忍耐，要安分。可忍耐换来了什么？安分又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至亲尸骨未寒，便被当作货物一样估价、出售！

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戾之气，混着滔天的委屈和恨意，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几乎要撕裂她那看似柔弱的躯壳。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灵堂的白幡化作缭绕的雾气，香火气变得浓郁刺鼻，意识被拖入一片光怪陆离的深渊。

无数破碎的画面、纷杂的声音、庞杂的知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灌入她的入她的脑海——

那是无边无际的沧海，明月照耀着巨大的贝壳张开，吞吐间海市蜃楼迭起，梦幻迷离；是古老战场上，她一念之间构筑的庞大幻境，让千军万马迷失方向，自相残杀；是三界众生，喜怒哀乐，贪嗔痴念，皆可为她手中丝线，编织成栩栩如生的梦境……

她是蜃。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神兽，执掌虚幻与真实的权柄，以七情六欲为食，以梦境轮回为戏。

记忆的洪流冲刷着她作为“林曼殊”的十七年人生，那些小心翼翼、那些隐忍克制、那些不被看见的悲伤和孤独，在此刻看来，是何等的渺小可笑，何等的……憋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千万年。

林曼殊缓缓抬起头。

依旧是那双眼睛，形状未变，可里面的怯懦、悲戚、彷徨，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万古沧桑后的沉寂，以及沉寂之下，暗流涌动的、属于捕食者的幽冷光泽。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不再是病弱的苍白，而是如同上好玉石般，泛着一种冷冽莹润的光。

周身那股唯唯诺诺的气质，涤荡一空。她就站在那里，身姿甚至比刚才更加挺拔几分，却无端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周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怔，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寒意，但长久以来的权威让她立刻压下了这点不适，皱眉呵斥：“愣着做什么？还不回去准备！没用的东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林曼殊轻轻牵起了嘴角。

那不是她以往习惯性的、讨好或敷衍的笑，而是一个极其缓慢，带着某种玩味和冷漠的弧度。

她没有看周氏，目光越过她，投向灵堂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清晰：

“许文睿么？女儿，记下了。”

这一夜，北境城许多人的梦境，悄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