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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父追日的故事

别拔我电源

为挽救罹患“时间加速症”生命只剩24小时的女儿，

华父被迫绑架女儿闯入国家量子实验室，

强行将自己与超级计算机“夸父”融合，

试图在数字宇宙中追逐并捕获一颗失控的人造太阳，

以获取逆转女儿时间的终极能量源。

手术室那种地方，消毒水的味道能渗进人的骨头缝里。华穹就是在那儿被宣判的，用一种他完全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克罗诺斯衰竭综合症”。医生把片子夹在灯箱上，指着那些诡异的、仿佛被无形力量拉扯扭曲的生物电信号波纹，嘴唇一张一合：“……体内生物钟彻底紊乱，时间，时间感知和生理代谢正在以指数级加速……我们……无能为力。”

“什么意思？”华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得像砂纸摩擦。

“……她的二十四小时，可能相当于别人的几十年，甚至……”医生顿了顿，避开了他的眼神，“理论上，她只剩最后二十四个小时了。”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测仪规律的、催命符一样的一样的滴答声。七岁的女儿华晞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小脸苍白，睡得并不安稳，眼睫偶尔颤动。就在刚才，她还仰着脸问他：“爸爸，明天我能去公园去公园看新开的花吗？你说过要带我去的。”那眼神清澈得让他心碎。

他没有选择。一点也没有。

抱起女儿的时候，轻得像一捧羽毛。他用宽大的风衣裹住她羸弱的小身体，避开所有监控，监控，从医院消防通道悄无声息地离开。方向盘在他手里捏得死紧，指关节泛白。后视镜里，女儿靠在后座，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从指缝间艰难漏出的沙粒。

国家尖端物理研究院，第七区。夜色是最好的掩护。高耸的围墙，电网，巡逻的探照灯光柱规律地扫过地面。他以前是这里的首席安全顾问，知道哪段围墙的监控有半秒盲区，知道地下管廊哪个检修口的权限刚刚过期还没来得及更新。指纹、虹膜、三重动态密码，他用自己的最高权限，加上一点点过去留下的、从未打算动用的“后门”，像撕开一层层脆弱的糖纸，撬开了通往核心区域的道路。

警报系统在他踏入主控大厅的瞬间才尖啸起来，红光刺目地旋转。但已经晚了。

“夸父”就矗立在环形大厅的中央，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庞大机器躯体，而是，而是无数幽蓝色光缆汇聚的源头，像一个巨大而沉默的心脏，或者巢穴。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他把女儿轻轻放在旁边临时清理出来的控制台软椅上，用安全带固定好。然后转身，面对闻讯赶来、堵在入口处的警卫和穿着白大褂、脸色铁青的研究员们。为首的正是“夸父”项目的总负责人，李振国。

“华穹！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李振国厉声喝道声喝道，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解。

“我很清楚。”华穹的声音异常平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小的控制器，拇指按在唯一的红色按钮上，“‘后羿协议’启动器。我设计的。现在，立刻清空‘夸父’所有非核心运算进程，准备进行深度意识链接。我要用它救小晞。”

“你根本不明白‘夸父’现在在算什么算什么！”李振国几乎是在吼，“那是‘羲和’，那颗失控的实验性人造恒星模型！它的能量级数远超预估，结构极不稳定，‘夸父’正在全力模拟约束它的方法，任何干扰都可能导致……”

“导致什么与我无关。”华穹打断他，目光落在女儿微微蹙起眉头的睡脸上，“我女儿只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了。要么让我链接，要么，要么，我让‘夸父’陪葬。你们可以试试是我的手指快，还是你们的电磁脉冲弹快。”

空气凝固了凝固了。警卫们的枪口对准了他，但没人敢扣动扳机。李振国死死盯着他，又看了看那个代表着同归于尽的控制器，额角青筋跳动。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照他说的做。”

链接舱缓缓闭合，冰凉的感应贴片附着在他的头皮和脊柱上。黑暗涌来，随即是被强行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大脑，又像是整个灵魂被扔进了高速离心机。他的意识被抽离、打散，然后沿着那些发光的数据洪流，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拽向深处。

再“睁眼”时，他已不在原地。

上下左右皆是虚无，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只有远方，一颗炽烈的、不断脉动着的巨大光球——羲和，悬挂在那里。它并非现实中的太阳，更像是一个由纯粹狂暴能量构成的活体，金色的日珥如愤怒的触手般甩出，抛射出的等离子流像沸腾的金色血液，翻滚着，咆哮着。即使隔着难以言喻的数字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足以焚毁一切逻辑回路的热量。

而他，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点，一个由冰冷数据构成的脆弱投影。没有实体，却拥有全部的感官，甚至更加敏锐。每一道擦身而过的能量辐射，都像是在灼烧他的灵魂。

“警告：目标能量波动超出安全阈值百分之八百七十。逻辑屏障正在衰减。”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信息乱流。建议立即脱离。”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直接在他思维中响起。

不能退。

他开始“移动”，以一种意志驱动的方式。朝着那颗暴虐的数字化太阳，冲刺。没有肌肉的酸痛，没有肺部的燃烧，有的只是意识层面被寸寸碾磨的痛苦。越靠近，空间本身似乎都在扭曲，构成他存在的底层代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羲和的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