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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分数差距的故事

谁动了我的状元

高考成绩公布当天，我比双胞胎哥哥低了一分。

全家人欢呼雀跃地庆祝他成为理科状元。

没人注意到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翻开了那本伪造的医院诊断书。

“脑瘤晚期，最多三个月。”

我微笑着删除了手机里那条编辑好的短信——

“哥，其实你的答题卡被我调包了。”

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两点五十九分。

窗外的蝉外的蝉鸣嘶哑得快要断气，粘稠的热浪透过紧闭的玻璃窗，依旧把房间烘得像一屉蒸笼。林墨并排坐在排坐在床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林砚身体传来的细微颤抖——和他自己一样。两台笔记本电脑并排摆在书桌上，屏幕都停留在查询系统的登录界面。空气里除了燥热，还有一种一触即破的紧绷。

墙上的挂钟，秒针咯噔一声，跳向“12”。

三点整。

几乎同时，房间里爆发出鼠标疯狂点击的脆响和压抑和压抑着的、急促的喘息。网络不出意外地陷入拥堵，旋转的加载图标折磨着人的神经。林墨的手指冰凉，汗水却浸湿了掌心。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林砚，看到他哥嘴唇抿成一条苍一条苍白的直线，额角青筋微凸。

突然，林砚那边的屏幕猛地一闪，数据瀑布般刷了下来！

心脏骤然停跳一拍，林墨屏住呼吸，视线死死钉在那片变幻的光影上。

总分：725。

语文138，数学150，英语147，理综290。

一个毫无争议、足以问鼎状元的分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林砚猛地砚猛地从床上弹起，双手握拳，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低吼：“成了！”

几乎是同一秒，林墨的屏幕也加载完毕。

总分：724。

语文139，数学149，英语，英语147，理综289。

一分。

只差一分。

世界在他耳边嗡鸣起来，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他看着那两个刺眼的数字，724和725，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又像一个恶毒的玩笑。

房门被轰然推开，父母带着外面的热风一起涌了进来。“怎么样？查到了吗？”母亲的声音尖利而充满期待，期待，父亲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迫切毫不掩饰。

“725！小砚725！”母亲只扫了一眼林砚的屏幕，便爆发出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整个人扑过去，紧紧，紧紧抱住了还处于狂喜中的林砚，“状元！我儿子是状元！老林你听见没有！”

父亲那张一向严肃的脸上瞬间绽开巨大的笑容，重重拍打着林砚的肩膀，语无伦次：“好！好啊！光宗耀祖！给我老林家争光了！”他们围着林砚，抚摸他的头，捏他的脸，笑声和夸赞像沸腾的水。

林墨被彻底遗忘在角落。他就站在那里，站在自己724分的电脑屏幕前，像个透明的影子。那区区一分，在此刻仿佛是无法是无法测量的鸿沟，隔绝了所有的目光与温度。

还是林砚，从巨大的兴奋中稍稍回过神，隔着父母的包围，看向林墨，脸上带着未褪的红晕和一丝真诚的关切：“小墨，你呢？你考了多少？”

母亲的注意力这才被拽回来一点点一点点，她转过脸，笑容依旧灿烂，语气轻快：“小墨肯定也不差吧？哎呀，724也很好了！非常棒了！今天主要是给你哥庆祝，他是状元啊！咱们市多少年没出过状元了！”

父亲也点了点头，目光在林墨屏幕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满意地移开，重新落回林砚身上：“走，儿子，出去！给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报喜！今晚爸爸请客，去市里最好的酒店！”

潮水般的人群簇拥着今天的太阳——林砚，喧闹着涌出了房间。没有人再多看角落里那道黯淡的影子一眼。房门没有被带上，客厅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打电话的炫耀声、“砰砰”开香槟的声音……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进林墨的耳膜。

他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门边，伸手，伸手，轻轻关上了房门。

“咔哒。”

落锁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割裂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沸反盈天的天堂。

门内是死寂无声的地狱。

他没有开灯，任由昏暗吞噬自己。他在书桌前坐下，电脑屏幕依旧亮着，724的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许久，他拉开书桌最底下的抽屉，在一叠旧笔记本和草稿纸的最深处，摸索着，取出一个薄薄的、对折起来的硬纸板。

他的手很稳，稳得不带一丝颤抖。他将那硬纸板翻开。

那是一份复印的诊断报告。

姓名：林墨。年龄：18岁。诊断结论：胶质母细胞瘤（IV级）。影像学提示：颅内占位性病变，约4.5cmx3.8cm，伴周围组织水肿严重。预后判断：晚期，肿瘤位置险要，无法手术。预计生存期：3个月左右。

日期是三个月前。

纸张的边缘已经被摩挲得有些发毛。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早已倒背如流。确诊那天，医生沉重而怜悯的表情，独自一人走出医院时天空灰蒙蒙的颜色，以及随之而来的、山呼海啸般的眩晕与头痛……所有这些，他都一个人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难产，母亲差点没能下手术台；体质弱，三天两头生病，耗费了家里无数的精力和金钱；性格沉闷，不如哥哥开朗讨喜，不会说那些漂亮话哄父母开心。他是这个幸福家庭一个不和谐的拖累，是完美拼图上唯一一块刺眼的瑕疵。这份诊断书，不过是给这个“多余”下一个最终的、残酷的定义而已。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