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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木取火的故事

别点火，他们会看见

原始部落中，唯一掌握生火技术的老人突然重伤濒死。

他急切地向年轻猎人演示最后的取火仪式，

却发现年轻人眼神躲闪、浑身颤抖浑身颤抖：

“祖先禁止的不是用火，而是创造火。”

“因为第一个发明火焰的人...看见了火里的东西。”

石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和血腥气，混着泥土与久居洞穴的潮味儿，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角落铺着的干草和兽皮上，老焱蜷缩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风箱在拉扯，嘶哑，带着不祥的湿音。他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皮肤是那种失去了所有活气的灰败，只有深陷的眼窝里，那对眸子还烧着两点将熄未熄的炭火。

年轻的猎手山蹲在他身旁，手里攥着一块湿皮子，机械地、一遍遍去擦拭老焱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他的手很稳，常年投掷长矛磨炼出的稳定，此刻指尖却抑制不住地发凉。

凉。

“山……”老焱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铁钳般扣住山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完全，完全不像个垂死之人。“看……看着我……”

山抬起眼，对上那双燃烧的眼睛。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从脚底缠上来，勒紧他的心脏。

“火……”老焱的喉结滚动结滚动，吐出的字眼灼热，“……传承……不能断……”

他挣扎着，用空着的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指向石屋中央那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那里放着他从不离身的宝贝：一根暗褐色、油亮光滑的硬木棒，一块平整的干燥木板，中间有个浅浅的凹窝，旁边，旁边还散落着些干燥引火的苔藓和细绒草。

山的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说，巫祝传达过祖灵严厉的训诫，触碰火的源头会招致灭顶之灾。他想说，族人们敬畏火，但也深深恐惧着恐惧着“制造”火这个行为本身。可老焱的眼神堵回了所有的话——那是混合了绝望、不甘，以及一种山无法理解的、更深邃惊惧的眼神。

老焱松开了他的手腕，双手并用，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那根宝贵的钻火杆。他用尽全身力气，坐直了一些，将那木棒的尖端抵尖端抵在下方木板的凹窝里，枯瘦的手掌死死合拢，夹住木棒上端。

“看好了！眼睛……不许眨！”老焱低吼，声音破裂，然后他开始用力搓动手掌。

粗糙的掌心摩擦着坚硬的木头，发出单调而刺耳的“沙沙”声。起初很慢，带着垂死的虚弱，但很快，一种癫狂的力量注入其中，动作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他的身体随着手臂的动作剧烈摇晃，额上的汗水汇成小溪，淌进深陷的眼窝，又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身下的兽皮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快啊……快……”他喃喃自语，像是对手中的木头施加咒语，又像是在与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赛跑。

山屏住呼吸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块被钻凿的凹窝。空气里只有手掌与木棒疯狂摩擦的噪音，还有老焱破败的喘息。渐渐地，一丝极细微的焦糊气味逸散出来，若有若无。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瞬都浸透着沉重的煎熬。山感到自己的后背也沁出了汗，湿冷的，贴着皮肤。

终于，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火星，从凹窝边缘迸溅出来，一闪即逝。

“看到了吗？！”老焱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吓人，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钉在那冒烟的地方，“就是现在！引火物！”

山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是凭着本能，手忙脚乱地将一小撮准备好的、最干燥蓬松的火绒草塞到那冒烟的凹窝旁。老焱的动作更快，更狂暴，他不再用手掌，而是直接用一段坚韧的树皮纤维缠绕在钻火杆上，双手拉住两端，以一种近乎自残的速度来回猛烈抽动！

“嗬——嗬——”他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声响。

烟雾变得浓郁了，焦糊味刺鼻。更多的火星溅射出来，落在干燥的火绒草上。一点，两点……它们顽强地附着在上面，贪婪地舔舐着，扩大着自己的领地。

一缕极其纤细、摇摇晃晃的青烟袅袅升起。

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一朵微小、橙黄、温暖的火苗，猛地从焦黑的火绒草中诞生了！

它那么小，在昏暗的石屋里，却瞬间驱散了角落的阴影，投下跳跃的光斑，也将老焱那张因极度激动而扭曲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成了！成了！”老焱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低吼，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骨头，向后瘫软下去，只剩下胸膛还在痛苦地起伏。但他脸上却焕发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异样神采，目光炽热地投向山：“你看到了！山！你看到火了！它是我们的！是我们的力量！”

他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指向那簇幼小的火焰，眼中充满了痴迷与…某种山无法定义的狂热。

然而，就在这火光燃起的一刹那，一股彻骨的寒意猛地攫住了山。那不是来自石屋外的夜风，而是从他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的冰冷。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战，咯咯作响。他紧紧盯着那朵摇曳的小火苗，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不是温暖。不是希望。

他在那跳动的、新生的光芒中心，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流动的、粘稠的黑暗，比最深的海沟更幽邃，比死亡更寂静。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光的反面，是火焰投下的另一种形态的影子，在欢快地舞蹈，扭曲成无法名状的轮廓。仅仅是瞥见一眼，疯狂的呓语就像冰冷的针，直接扎进了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