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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从军故事

巾帼

（一）

北魏边境的烽火，是在一个沉闷的午后燃起的。

黑色的狼烟如同狰狞的巨蟒，扭曲着冲上灰蒙蒙的天空，撕裂了云层村一贯的宁静。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驿卒嘶哑的喊叫声在黄土夯成的墙壁间碰撞、回荡：“柔然犯边！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花弧正蹲在院子里，就着一碗清水磨他那把早已锈迹斑斑的环首刀。听到喊声，他的手猛地一颤，刀锋在磨石上划出一道刺耳的锐响。他沉默地站起身，常年征战留下的腿疾让他动作有些滞涩。他没有他没有去看那越来越近的烟尘，而是转身，望向倚在门边的妻子，以及站在妻子身后，那个眼神清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英气的女儿——木兰。

“该来的，来的，总会来。”花弧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塞外的风沙浸透。他试图挺直佝偻的背脊，但那努力在阵阵袭来的咳嗽声中显得徒劳。

木兰没有说话。她看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霜，看着他握刀时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有那条每逢阴雨天阴雨天就疼痛难忍的伤腿。一股酸涩的热流哽在她的喉头。她是听着父亲讲述的边关风雪、金戈铁马长大的，那些故事里的豪情与此刻现实的残酷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她知道，父亲此去，恐怕……

……

夜色如墨，笼罩了小小的院落。油灯如豆，映照着墙上悬挂的一张硬弓和一壶箭。那是木兰的弓。她自幼不喜女红，反倒对骑射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和热爱。父亲并未苛责，甚至偶尔会指点她一二。此刻，她的手轻轻抚过冰凉的弓臂，指腹感受着牛筋弦的韧劲。

父母的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叹息和母亲低低的低低的啜泣声。

“……我这把老骨头，埋骨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是父亲的声音。

“可……可你的身体……”母亲泣不成声。

木兰闭上眼，脑海中翻腾着白日里看到的征兵文书，父亲强撑的倔强，母亲无助的泪水，还有那预示着死亡与离别的黑色狼烟。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她低声吟诵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古老诗句，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或许……未必只有男儿，才能替父分忧，保家卫国家卫国。”

她没有犹豫太久。当启明星在天边闪烁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悄无声息无声息地起身，剪去了及腰的长发，乌黑的青丝散落一地。她穿上父亲年轻时褪色的旧戎装，用布条紧紧束住初显曲线的胸脯，对着模糊的铜镜，她看到的是一个面容尚显稚嫩，但目光坚毅的少年郎。

她留下了一封简短的信，用砚台压好。信上没有上没有过多的解释，只写着：“女儿暂别，代父从军。勿念，功成便归。”

牵出家里那匹平日里拉车运货的老马，木兰最后回望了一眼沉睡中的家，然后利落地翻身而上，一夹马腹，融入了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马蹄踏碎寂静，奔向未知的北方。

（二）

征兵点设在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寨外，人声鼎沸，尘土飞扬。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群：有满脸兴奋、憧憬、憧憬着马上封侯的少年；有神情麻木、仿佛只是来履行来履行一项义务的农夫；也有像木兰一样，刻意压低帽檐，隐藏着秘密的人。

登记军籍的书记官是个留着山羊胡山羊胡的中年人，头也不抬地问：“姓名？籍贯？”

“花……花木，”木兰顿了顿，压下心头的紧张，尽量让声音显得粗粝低沉，“花木兰，云层村人士。”

书记官抬眼瞥了她一下。眼前的少年身形略显单薄，皮肤，皮肤白皙，眉眼过于清秀了些，但那双眼睛明亮有神，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的镇定。书记官没多问，只是在竹简上快速记录着。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谁又会在意一个新兵蛋子是否有些特别呢？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军营的生活是木兰从未想象过的艰苦。粗糙的粟米饭噎得喉咙生疼，咸涩的菜羹几乎看不到油星。十几个大男人挤男人挤在一个狭窄污浊的帐篷里，汗味、脚臭味混合着皮革和钢铁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最让她难以适应的是解决个人问题，每次都需要寻找最偏僻的角落，时刻提防着他人的目光。

更大的挑战来自训练。

教头姓张，是个脸上带疤的悍勇老兵，对新人极其严苛。基础的队列、格斗、兵器操练，每一项对木兰都是体力和意志的双重考验。她的体力起初跟不上那些从小干惯农活的同袍，挥舞沉重的环首刀没多久就会手臂酸麻。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说那个叫花木兰的小白脸，怕不是来混军饷的。

木兰咬紧了牙关。她知道，在这里，任何软弱都可能暴露身份，带来灭顶之灾。她利用一切休息时间加练，别人练一遍，她就练十遍。夜幕降临时，当其他人在帐篷里鼾声如雷，她还在空地上反复练习劈砍、突刺，直到浑身被汗水湿透，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的优势也逐渐显现出来。或许是女性的细腻和耐心使然，她在箭术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弯弓搭箭，心无旁骛，箭矢总能精准地命中靶心，甚至能在奔驰的马背上射中晃动的旌旗穗头。这手绝活渐渐为她赢得了一些尊重，虽然质疑的目光仍未完全消失。

同帐的士兵中，有个叫王猛的汉子，性格憨直，力大无穷，是队伍里的冲锋主力。他曾公开表示过对木兰“弱不禁风”的不屑。还有一个叫李诚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