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财产刑执行困境及破解——以N市近3年财产刑执行案件为分析样本.pdfVIP

实践探索《犯罪研究》2024年第1期

没收财产刑执行困境及破解

以N市近3年财产刑执行案件为分析样本

杜开林刘晓健“

【内容摘要】“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的财产判项，因缺乏具体的、明确的数额，实践中一些法院多以

“1元”执行立案，导致没收财产刑出现“假执行到位”现象。执行结案方式缺乏统一标准，致使罚金刑和

没收财产刑陷入“熟轻熟重”的执行困境，同时也是对财产刑执行“失权性原则”的冲击。当没收财产刑

从立案到结案均出现困境时，应从没收财产刑自身属性到程序适配性进行思考。没收财产刑有其自身

刑罚逻辑，将其作为附加刑机械适用，会导致其“最严厉的财产处罚”属性受到冲击，但不能因为没收财

产刑的执行效果不好或部分替代可能性而将其摒弃。没收财产刑的执行价值，需要一套完备的审执模

式予以护航，从审判源头入手统一好法律适用、配套好执行启动程序与统一好执行结案方式，因而其未

来走向仍值得期待。

【关键词】没收财产刑；执行困境；执行启动程序；执行结案方式

一、没收财产刑存在“无效执行”之困境

财产刑是以剥夺财产为内容的一类刑罚方法的总称。1）我国《刑法》主要以罚金刑和没收财产刑

予以体现。《刑法》第59条第1款规定“没收财产是没收犯罪分子个人所有财产的一部分或者全部”，即

传统意义上的一般没收。2】该没收的定义有两个维度：一是对犯罪分子个人所有财产进行没收，不能牵

连其家属，在某种情况下甚至需要为其个人及扶养的家属保留必需的生活费用，这符合费尔巴哈对刑罚

的理解，“刑罚只能适用于犯罪之人，而不适用无罪之人3】。二是对犯罪分子合法的财产进行没收，对

非法财物则适用《刑法》第64条以追缴、责令退赔、及时返还等方式进行处理。在执行层面，“没收个人

财产中的‘财产应当指财产权利，而非作为‘物的物权意义上的财产”4】。例如，被执行人对他人所享

债权是否属于没收财产的构成部分？笔者认为应该涵盖其中，因为执行对象不可仅为财物，在很多情形

下对财产权利的执行才能更有效地保护胜诉者的权益，更符合执行的价值取向。设置财产刑的目的是

为了从财产的角度让被执行人遭受痛苦，但我国财产刑执行现状效果不佳，不论罚金刑还是没收财产刑

都面临相同的困境，二者相比比较，罚金刑执行略好。究其原因，一是罚金大多数额不大；二是罚金的缴

*杜开林，江苏省南通市海门区人民法院党组书记、院长

刘晓健，江苏省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局法官助理

参见马登民、徐安住：《财产刑研究》，中国检察出版社2004年版，第10页。

【1]

参见张明楷：《论刑法中的没收》，载《法学家》2012年第3期，第57—58页。

【[2]

【3]【德】安塞尔姆·里特尔·冯·费尔巴哈：《德国刑法教科书》（第14版），徐久生译，中国方正出版社2010年版，第137页。

【4】万志鹏、黄晓斌：《论没收财产刑中的“财产”》，载《中国刑事法杂志》2011年第4期，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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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研究》2024年第1期实践探索

纳对于罪犯的减刑、假释有积极意义，且可以做到随时执行、他人代缴，如实践中很多罪犯家属缴纳罚金

往往是服刑过程中符合减刑条件时。从我国财产刑制度设计以及执行效果来看，如果没收财产刑存在

“无效执行”，会对罪责行相适应原则有一定的冲击，因为财产刑法律价值最为重要的是从其威慢性和可

执行性来检视，若最终“无效执行”，那么其刑罚功能终究没能得到体现。具体来说，执行困境包括如下

两个方面：

其一，“1元”立案致使“假执行到位”。针对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的执行启动程序，存在执行立案标的

数额选择的困难。因审判阶段难以调查清楚被告人的个人全部合法财产的明确数额，致使在执行立案

时出现执行标的选择的困境，实践中较大一部分案件会以“1元”的方式进行立案登记，以保证后续执行

程序的开展。但这种选择往往会导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进入执行程序后更加不被重视。因为“1元”标

的在主观上会让执行法官感觉此案标的极小、无关紧要，且易让该类案件在最终结案时面临选择困境，

如执行到位1元”能否纳人执行完毕范畴，结案方式究竟如何选择等。据调查，N市两级法院在3年中

以没收财产立案执行并结案119件，具体在没收财产刑结案方式的选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