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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经评论》２０２５年５月第３期

中国城市人才补贴政策的经济学分析

———基于竞争博弈视角

彭晴文思捷徐恺

［摘要］近年来，中国城市间抢人大战日趋白热化，已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过程中一个典型的社会

现象。构建一个两城市三阶段的Ｈｏｔｅｌｌｉｎｇ劳动力补贴竞争模型，揭示城市间抢人大战影响劳动力流动的内

在机理和福利效应。理论分析结果表明，城市人才补贴政策会影响劳动力在城市间的流动。当城市生产具

有集聚效应时，相比无劳动力补贴竞争情形，补贴后更多的劳动力会选择到大城市工作。福利分析表明，

城市间劳动力补贴竞争尽管无法带来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双赢”，但是能带来社会总福利的提高。由此可

见，城市成功“抢人”的关键不在于补贴，而在于自身生产率的提高，应在设计更加协调和可持续的人才

政策的同时，多途径提高城市生产率。

［关键词］劳动力补贴竞争；劳动力流动；竞争博弈；社会福利；生产要素配置

［中图分类号］Ｆ０６２９［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８２９８（２０２５）０３－００２３－１４

［ＤＯＩ］１０１４００７／ｊｃｎｋｉｃｊｐｌ２０２５０３００２

［引用方式］彭晴，文思捷，徐恺．中国城市人才补贴政策的经济学分析———基于竞争博弈视角［Ｊ］．产

经评论，２０２５，１６（３）：２３－３６．

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二十大指出，要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意味着中国经济发展要由传统的要素驱动走

向创新驱动，而人才正是中国经济转向创新驱动的核心资源。与此同时，中国面临着老龄化趋势加

剧、生育率下降的双重压力，适龄劳动力人才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在这个大背景下，中国许多城市政

①

府出台了以补贴为主要形式的各种人才政策，以期“广栽梧桐，争引凤凰”，掀起城市间抢人大战。

本文收集整理２０１６—２０２２年间中国各城市发布的共２８２５条人才补贴政策，发现中国超９０％的城市发

布过此类政策，说明中国城市间劳动力补贴竞争已成为现阶段的一个重要社会现象。但是，在适龄劳

动力人才稀缺的背景下，各个城市能否通过人才补贴政策成功“抢人”？劳动力补贴竞争能否优化国

家人才在各城市间的配置并带来社会总福利的提高？这些都是亟待探讨的重要现实问题。

根据２０１６—２０２２年中国２００多个城市发布的人才补贴政策，现阶段中国城市间抢人大战呈现三

［收稿日期］２０２４－０３－２７

［基金项目］教育部重大课题攻关项目“畅通国内大循环，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市场设计”（批准号：２１ＪＺＤ０２５，主持人：李杰）；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歧视性户籍政策、城市补贴竞争与中国不同技能劳动力的空间分布：机理、效应与政策分析”（批准

号主持人：徐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比较优势视角下我国制造业空间错配的量化识别与优化对策研究”（

批准号：２３ＣＪＬ０３４，主持人：彭晴）。

［作者简介］彭晴，博士，广西大学中国－东盟经济学院讲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学、产业经济学；文思捷，深圳大

学金融科技学院，研究方向：劳动经济学；徐恺，博士，浙江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学、国际贸

易学。

①结合本文研究主题，后文如无特殊说明，人才政策均指人才补贴政策。

·２３·

个典型特征：第一，涉及的城市众多，具有普遍性。２０１６—２０２２年间，发布过人才补贴政策的城市

中，既有广州、深圳等一线特大城市，也有西安、重庆、杭州等二线城市，还有保定、常州、扬州等

众多三线、四线小城市。第二，各城市通过多次出台人才补贴政策不断调整和加码人才补贴力度，具

有典型的竞争博弈特征。第三，在各城市进行抢人大战后，一线（新一线）大城市劳动力规模的净

增长率显著大于二线及以下小城市，且两者的劳动力规模净增长率差距持续扩大。这说明抢人大战后

更多的劳动力从小城市流向了大城市。本文试图剖析这些特征事实背后的经济学逻辑，探究城市人才

补贴政策对劳动力流动、城市政府绩效和社会总福利的影响以及理论机制。

科学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