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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人道法何时开始适 用：对一些难题的讨论 茱莉亚·格里尼翁*
著/廖凡** 译 ······· ······· 摘 要 本文讨论与国际人道法何时开始适用有关的一些难题。结论是，一旦 一国未经对方同意而在另一国境内使用武力，且暴力行为是集体性的，与国 际性武装冲突有关的国际人道法即开始适用。就非国际性武装冲突而言，本 文承认，目前公认的两个关键标准是冲突各方的组织性和暴力行为的强烈程 度。但本文表明，国际人道法何时开始适用这一问题所固有的一些难题，使 得人们几乎不可能确认其开始变得可适用的单一时间点；无论对于包括占领 在内的国际性武装冲突，还是非国际性武装冲突，都是如此。 关键词：国际人道法；适用的时间范围；开始适用；武装冲突开始；国 际性武装冲突 非国际性武装冲突；占领 * 加拿大魁北克拉瓦尔大学法学系教授。本文部分内容来自笔者以法文出版的博士论文。Julia Grignon, L’applicabilité temporelle du droit international humanitaire, Schulthess Éditions Romandes , Genève, 2014. ** 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法研究所研究员，法学博士。 1 国际人道法何时开始适用：对一些难题的讨论 国际人道法开始适用于一个局势的时间点不尽相同。尽管对于国际人道 法能够适用于哪些人员存在一系列限制，但一旦其被认为可以适用，这一法 律分支就会引发大量有利于受武装冲突影响者的保护性规则。除了适用于被 占领土的规则——这是保护性最强的规则之一，下文将予以讨论——之外， 国际人道法还根据一个适应武装冲突这种特殊情形的具体概念框架，提供一 些实质性保障，例如针对在武装冲突期间被剥夺自由的人。人权法也同时适 用于武装冲突期间，这可能会使在拘留问题上适用国际人道法的用处变得模 糊。然而，在国际性武装冲突中，国际人道法所赋予的地位会施加一些不存 在于其他任何法律体系中的义务。想想下面这些就足够了：禁止仅仅因为参 加敌对行动而起诉战俘；禁止在其被俘获领土之外的任何地方拘留平民。 反过来说，一旦认定国际人道法适用于某个局势，与使用武力有关的规 则就将根本改变。在一种情形下 (执法) ，致命武力只能作为最后手段使用； 而在另一种情形下 (武装冲突) ，其却是标准做法。因此，确认国际人道法可 以适用，对于参与暴力行为的人而言可能极其不利。在此情形下，如果这 些人参加国际人道法含义范围内的敌对行动，那么他们可以成为合法的攻击 目标；而在受国际人权法和国内法调整的执法情境下，需要的则是致命武力 之外的其他手段。这一根本区别也许可以解释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在叙利亚冲 突持续一年之后，于2012年5月8 日采取的一个奇怪立场。据报道，红十字国 际委员会的意见是，这一冲突可以被归类为“某些特定地区的国内武装冲 突”。1就国际人道法适用问题的另一个方面，即属地适用性而言，这一声 明至少可以说是令人费解的。因为公认的一点是，如果国际人道法适用于某 个特定局势，那么它就涵盖全部相关领土，而不只是敌对行动的直接战场。 然而，如果认定国际人道法适用于全部领土，那么地方化冲突的存在就会成 为把任何抗议或示威行动视为直接参加敌对行动——从而受关于作战行为而 1 Stephanie Nebehay, “Some Syria Violence Amounts to Civil War: Red Cross”, Reuters, 8 May 2012, available at: /assets/print?aid=USBRE8470D920120508 (本文网络资料的最后访问时间均为2015 年1月14 日). 但同年7月17 日，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在一份新闻稿中澄清道：“这些当事方之间的敌对行 动，无论发生于叙利亚何处，均受国际人道法规则调整。”ICRC, “Syria: ICRC and Syrian Arab Red Crescent Maintain A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