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尼各马科伦理学》幸福与德行的关系.docVIP

論《尼各馬科倫理學》幸福與德行的關係 張勻翔 輔仁大學哲學研究所博士生　 內容摘要：亞里斯多德《尼各馬科倫理學》（Nicomachean Ethics）在當今德行倫理學（Virtue Ethics）的討論中時常被提及，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麥金太爾（MacIntyre）認為亞氏倫理學為目的論倫理學（teleological ethics），《尼各馬科倫理學》指出「幸福」（eudaimonia / happiness）為人生的最終目的與最高善，並告訴世人獲致幸福的途徑，麥金太爾認為目的概念的提出使得道德禁令與未教化的人性二組概念得以連繫。為此，本文目的在嘗試處理二項議題：一、釐清亞氏「幸福」的涵義；二、解釋幸福與德行的關係，說明個人如何藉由德行的實踐促成幸福活動的實現與完成。 關鍵詞：幸福?德行?終極目的?功能論證?辯證的分析?合乎德行的倫理生活?靜觀?外在善 壹、前　言 倫理學或道德哲學的理論研究從古希臘直至本世紀的哲學發展，一直為從事哲學研究工作者所關注的重要課題。倫理學的研究關乎於人存在的問題，以人與人之群我關係作為探討核心，其目的在為人類提供一套安身立命之道，解釋人與人之間究竟關係，建構一套關於人類行為實踐的理論。不過，在此研究持續之際，當代學者麥金太爾（MacIntyre）卻提出一項令人感到震驚的寓言，麥金太爾透過此寓言指出人類社會的道德衰退經歷了三個階段，其透過對此三階段的分析，強調德行倫理學（Virtue Ethics）的重要性。 德行倫理學在當前被熱烈討論著，亞里斯多德（Aristotle）《尼各馬科倫理學》（Nicomachean Ethics）一書經常為當代德行論學者所引用，某些當代德行倫理學學者甚至以新亞里斯多德主義者（Neo-Aristotelian）自居，由此可自然地看出亞里斯多德倫理學對當代德行倫理學有極大重要性，其價值不言而喻。 亞里斯多德《尼各馬科倫理學》不僅為「德行論」，亦為「幸福論」（eudemonism），所以稱其為「德行論」，是就亞氏倫理學著眼於人生應以修德為重，或說人生應以修德作為致福之途二方面而說；而所以又稱《尼各馬科倫理學》為「幸福論」是因亞氏倫理學出發點在探尋人生最終目的或最高善，以「幸福」（eudaimonia / happiness）作為人生最終目的與最高善，並提供獲致幸福的途徑；整部《尼各馬科倫理學》著眼環繞於「什麼是人生的最終目的？」、「幸福是什麼？」及「如何獲得幸福？」幾項問題而發展出來的。 麥金太爾指出在亞氏《尼各馬科倫理學》理論體系裡，存在一種「偶然成為的人」與「一旦認識到自身基本本性後可能成為的人」之間的重要對照。他認為亞里斯多德倫理學是一門使人們懂得如何從前一種狀態轉化到後一種狀態的科學，指出何為人類行為的真實目的，告誡人們建立各種德行作為禁絕各種惡行的戒律，用以調整我們的欲望與情感，並告知人們如何達到人類真正目的的方式，為一種目的論的倫理學（teleological ethics）。麥金太爾認為道德禁令原旨在更正人類行為、指導人性，然而一旦目的觀念遭受到棄置，便使得「道德禁令」與「未受教化之人性」二者間的關係變得難以理解。 在這一層意義底下，亞里斯多德的「幸福」概念相對變得重要，由此所衍生出的課題，其與德行的究竟關係，亦是一項重要的課題。在此，本文的目的在處理二項議題：一、釐清亞氏「幸福」概念涵義。二、解釋「幸福」與德行的關係，說明個人如何藉由德行的實踐促成幸福活動的實現與完成。 貳、「幸福」的涵義 我們就三項分析說明亞里斯多德《尼各馬科倫理學》幸福概念，分別為：終極目的論分析、功能論證分析及辯證的分析－對於外在善的融攝。 一、終極目的分析 《尼各馬科倫理學》第一卷開宗的第一段文字：「一切技術，一切研究以及一切實踐和選擇，都是以某種善為目標。所以人們說得好，人的一切活動都是向善的。」諸如「醫術的目的是健康，造船術的目的是船舶，戰術的目的是取勝，理財的目的是發財。」人類一切活動都有著自身要達成的目的，而以經驗層面來觀察，人類的活動多半是作為達成其他目的手段。亞氏在此所言的「善」（good）並非同今日我們對於「善」的認識，我們一般所說的「善」，往往帶有道德價值的意味，而亞氏所言並非是從道德上所理解的「善」，「善」一詞在《尼各馬科倫理學》裡，其實具有許多面貌，並非皆單純地指道德上的「善」。 就我們對於「善」的一般認識來說，很清楚地，目的與「善」本身是二個不同的概念，目的是目的，善是善，二者並不具有必然的關係。透過法蘭克納（William K. Frankena）對於「善」用法的分類，可辨析出亞氏此處所言的善並非指道德意義下的善。當亞里斯多德論及醫術、造船術、戰術的時候，這此技術都在於為某種目的的完成，作為完成某種目的的手段，而目的的完成對技術而言就是某種「善」的完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