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中的财产权竞合规范——以优先规范为中心.pdfVIP

民法 中 的 财 产 权 竞 合 规 范 — — 以优先规范为 中心 常 鹏 翱 内容提要：作为多重财产权并存的一种，民法中的财产权竞合 以债权竞合 、物权 竞合和 债权物权竞合 为基本形 态，其基本规 范要素是管制强弱和时间先后 ，其规 范不同于其他 财产权并存规范，但又有相 当的关联性 。作为核心规范的优先规 范以公示为基础，并 引 申出法定顺位规则 ，而权利人 的意思 自治能改变优先规 范，由此产生顺位意定规则 。 关键词 ：财产权竟合 管制 自治 优先规 范 顺位 引 言 为了充分发挥财物 的效益 ，针对同一财物而并存多重独立 的权利 ，实属资源稀缺条件下 的无 奈选择 。如果这一选择能兼顾各方利益 ，如在一宗地上设立内容不悖 的多个地役权 ，民法当然无 需顾及。但这实属少数 ，更多还是权利相互冲突 ，部分权利的实现导致其他权利不能或不能完全 实现，对此 ，民法不得不予 以规范 ，此 即财产权的竞合。 财产权在民法中分为债权和物权 ，以它们为变项 ，财产权竞合有三种形态 ： (1)债权竞合， 即数个债权指向同一标 的物 ，如一物数卖 、一物数租赁等； (2)物权竞合 ，即一物承载数个物 权 ，如为他人不动产 的便宜 ，被抵押 的房屋成为地役权 的供役物；(3)债权和物权竞合 ，即一物 涉及物权和债权 ，如被抵押的房屋被 出租。这三种形态貌似简单 ，基于债权和物权得 以区分 的特 性 ，以债权平等规范解决债权竞合 ，以设立时间早者效力强 的优先规范解决物权竞合 ，以物权排 斥债权规范解决债权与物权的竞合 ，似已足矣 。 其实不然 ，因为债权和物权均是包含多种具体权利形态 的抽象概念 ，这导致财产权竞合有为 数不少 的具体形态 ，同时还有不少形似实不 同、形 同理相异的细微之处 ，不仔细捉摸难辨其妙。 比如，债权通常具有相对性 ，但在法律规定的特殊情形 ，还有诸如劳工债权 (海商法第 22条第 l款 第 1项、第 25条第 1款，企业破产法第 132条)这样的优先于其他债权甚至物权的优先权 ，(1]这 * 北京大学法学 院副教授 。 [1] 优先权是否债权 ，在学理上争议很大 。但如果着 眼于它们优先于其他权利而实现 的法律地位 ，而不 因其为债权就必 然使之在实现上劣于物权 ，则此类权利的定性 问题对本文主题的探讨并无关键 的实质意义。鉴于它们既非物权法规定 的典型物权 ，又非在学理上得到普遍认可的非典型物权 ，在财产权分为物权和债权的框架 内，本文将之界定为债权 。 · 47 · 法学研 究 2010年第 5期 类债权相互竞合或与其他权利竞合显然无法套用通常的竞合规范 ；又如，物权在产生是基于法定 还是意定的基础上又各有所指 ，前者在公示与否上有区分，后者在公示效力上有区分 ，它们交错 竞合的复杂形态超 出想象。如此看来 ，用平等规范、优先规范和排斥规范来规制财产权竞合，有 粗疏之嫌，需要再予解释和充实。 不仅如此 ，处理权利竞合的上述任一规范 ，均是在没有权利人意思介人下的法律调整，而在 民法意思 自治的底色下，这些规范终究难以完全替代权利人的行为，更细致也更符合权利人意愿 的解决规范还要依靠权利人 自己。法律应该给这样的意定规范提供怎样 的存在空间，如何予以恰 当地规制，也是不小的问题。物权法第 194条即为适例 ，它许可抵押权人放弃或与抵押人协议变 更体现优先规范的顺位 ，但诸多关紧要点均不清晰 ：在放弃和变更之外 ，是否许可其他的意定安 排?放弃应否针对其他所有抵押权 ，可否仅针对某一或某几个抵押权?变更应否发生在抵押权人 和抵押人之间，可否仅发生在抵押权人之间而与抵押人无关?协议变更顺位是否变更了抵押权本 身?放弃或变更顺位如何才能生效，仅凭当事人意思表示还是需要登记?抵押权人和抵押人协议 变更顺位，而其他抵押权人书面同意时 ，所涉及 的抵押权之间的顺位关系如何? 问题还能列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