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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研究的理论、方法和成就何平(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在当代，种族冲突、文化多样性和全球问题日益突出，对不同社会和人的行为模 式的研究变得重要起来。全球化形势下，跨文化视野有助于探究许多社会文化现象的 缘起和发展。跨文化研究对不同文化进行研究，它探究不同文化中的同类现象以及 文化之间的相互影响、交流和互动。前一研究方式同文化的比较研究相似；后一研究 方式同全球史相通。跨文化研究与历史的比较研究不同，它在进行比较研究时不把被 比较的文化看作是互相隔绝的，没有相互影响的，而是注意到跨越国家和文化边界的 联系，它因此是结合了比较研究和跨文化研究方法。①跨文化研究不仅在人类学，也 在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心理学和历史学等研究领域内被采用，因为它提供了新 的研究视角和方法。在跨文化研究上做出奠基性贡献的美国学者乔治．莫多克使用了 “跨文化视角”、“文化差异和“跨文化研究等词。②古巴学者奥梯兹(femando Ortiz)使用“跨文化主义(cross—culturallism)和“文化杂交化”(transculturation) 等术语，以此研究文化的跨界相互影响，特别是拉美文化的混杂化问题。法国学者劳 维．斯特劳斯在研究原始社会时，专注社会习俗和制度的“结构问题。詹姆斯．克利 福德发展了文化诠释学。这些研究范畴、概念和研究方式适应全球化时代的历史现实， 十分有用。对跨国的交流、文化互动的热点区域、文化传播的国际现象以及人员的迁 徙等的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本文把跨文化研究作为一种范式和研究领域，探讨其理 论概念和研究方法以及意义。①”Cross．Cultural and Comparative Research：Theory and Method．Special issue，”in Behavior Science Research， 25：1．270，1991．②默多克：《世界文化图景》(George Murdock，Atlas ofthe World Cultures，Pittsburgh：The University ofPittsburgh Press．1981)一、跨文化研究的理论方法 1889年，英国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发表的《人类制度发展研究方法，关于婚姻和生育的规律》，被认为是跨文化研究的早期开创性著作之一。泰勒试图在对多个 社会进行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对人类社会文化的基本模式进行探究。格拉汉姆．苏姆 纳(Graham Sumner)1927年编辑出版四卷本的《关于社会的科学》(The Science of Society)也点明了这个领域的研究内涵。乔治．默多克(George Peter Murdock)开启 了跨文化研究的现代阶段。作为耶鲁大学人类关系研究项目负责人，默多克在20世 纪30．40年代主持进行了大规模的跨文化调查研究。他采用现代民族志和统计学的方 法，其成果后来以《民族志图景》(Ethnographic Atlas)命名。①这套卷帙浩繁的“世 界民族志调查资料集”记录了人类600多个社会文化的数十个侧面。除《民族志图景》 外，默多克为人类学的跨文化研究建立了基础性的资料库还包括“人类关系区域档 案”。②跨文化研究建立在对文化比较研究的基础上，它探讨不同文化中人类行为规范， 社会组织形式、观念和实践等。人类各地区在宗教信念、行为方式、制度、语言和艺 术表现，乃至政治经济冲突的形式上表现出差异， 又展现出某些相似性。差异性是 同该地区人类群体所处的人文地理环境和历史的特殊性有关，相似性可能来自共处于 相似的环境和共享某些生活经历，或使用相似的语言和其他符号进行对话。具有或分 享相似文化特征的情形也可能源于文化扩散，由人类群体的迁徙、移居、旅行或其他 社会流动带来。人类文化之间的相互影响不限于区域之间的接触交流，也因人员在地 区之间流动造成。跨文化研究早期所探讨的一些重要问题是：文化(行为规范、信念和制度模式) 之间的相似性表现在哪些方面?人类各群体的文化相似性是源于对相似问题的相似 解决方法?人类各群体之间文化差异、误解和冲突的模式如何?为了解答这样一些问 题，泰勒和默多克等学者进行了以下一些工作：(1)研究一个文化大区域内文化形式 的扩散过程；(2)对一个文化内亚文化区域进行比较，以揭示区域内文化的变异；(3) 依据该文化大区的资料，探讨共同的文化渊源和文化扩散，发现该文化大区域中的文 化如何互相关联。这种研究中，比较是一个基本的方法， 正如一位学者所说“要理 解文化就必须进行比较。比较的方法就是在多个社会中寻找出可以比较的模式，特 别是比较特定文化环境中的文化特征”。“没有比较就不能评估所假设的因果联系是否①默多克：《民族志图景》(George Murdock，EthnographicAtl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