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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主旨 美人寄托与戏剧主旨———论《长生殿》的政治理想与文学的继承和创新 作者：【钱叶春】 2010-9-26 2010 年/ 第4 期（总第323 期）●戏剧文学洪昇《长生殿》以历史上的爱情题材寄托君臣遇合的政治理想，既受到文学自身发展的影响，也是自己创作上逐步演变的结果。戏曲《长生殿》融入诗词中美人寄托政治理想的精神，还在于洪昇具有戏曲与诗歌亲密关系的理论。一戏剧发展到康熙朝已出现集大成的现象，洪昇的《长生殿》就是清初三大类戏曲集大成之作。清初戏曲，出现了“三大类作家的剧作，命意、作风、风格各异，标志着戏曲创作艺术的更加成熟，也对后来的戏曲创作产生了影响，迎来了康熙朝两大传奇———《长生殿》和《桃花扇》的诞生。”[1]这三大类戏曲，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喜欢写历史剧。但三者选择和处理历史题材的喜好和方式是不同的。洪昇的历史爱情剧《长生殿??继承了三者的优长，并有所发展。这三大类戏曲，一是吴伟业和尤侗寄托心曲的抒情剧。他们以戏曲寄托明清易代的悲愤哀思，抒写心中难言的隐衷。吴伟业的剧作有《秣陵春》传奇和《通天台》、《临春阁》杂剧。尤侗在《梅村词序》中说： “所谱《通天台》、《临春阁》、《秣陵春》诸曲，亦于兴亡盛衰之感三致意焉，该先生之遇为之也。”尤侗所说“遇”，是指吴伟业早年以榜眼及第，因涉党争，崇祯皇帝亲览他的试卷，批曰：“正大博雅，足式诡靡”。感恩遇合明代君王，所以《通天台》和《秣临春》写了男主人公亡国后，不愿出仕，以报前朝皇帝恩遇。吴伟业为李玉的《北词广正谱》作序说：“今之传奇，即古者歌舞之变也。然其感动人心，较昔之歌舞更显而畅矣。盖世之不遇者，郁积其无聊不平之概于胸中，无所发抒，因借古人之歌哭笑骂，以陶写我之抑郁牢骚；而我之性情，爰借古人之性情，而盘旋于纸上，婉转于当场。”这就表明了吴伟业“借历史人物而随意生发，以发抒其胸中之抑郁牢骚。”[2]洪昇《长生殿》继承了他们借历史人物寄托心曲的写法，即《传概》上所言 “借太真外传写真情”。不过洪昇是清代本朝诗人，没有前朝恩遇，只有遇合本朝君王的政治憧憬。《临春阁》中陈朝亡国后，有文才的贵妃张丽华自尽，有武功的冼夫人入山修道，以报前朝皇帝的恩幸。特别是“写张丽华的故事也不同于一般诗人借以表兴亡之感，其中含有对女色亡国论不 ◆钱叶春美人寄托与戏剧主旨 ———论《长生殿》的政治理想与文学的继承和创新 042 满的思考”。[3]虽然同样是表达作者感恩旧主的情怀，但通过女子张丽华独特的形象塑造对洪昇塑造肯定的贵妃形象产生了直接的影响。二是李玉等苏州剧作家的新编历史剧。这派作家除李玉外，还有朱素臣、朱佐朝、叶雉斐等人。最初主要写市井的社会伦理问题，劝惩意识较强。如李玉的《一捧雪》、《人兽关》、《永团圆》、《占花魁》。明清易代之后，转向关心历史政治风云，创作出了许多历史剧，以之反思历史兴亡。李玉的《千忠戳》抒写兴亡之悲，尤其是《清忠谱》具有很强的历史真实性。吴伟业《清忠谱序》言：“以公（指东林党人周顺昌）事填词传奇者凡数家，李子元玉所作《清忠谱》最晚出，独以文肃（文震孟）与公相映发，而事俱按实，其言亦驯雅。虽云填词，目之信史可也。”这种以戏曲的追求历史真实性的精神也被洪昇《长生殿》所继承。如其《自序》言：“而近乃子虚乌有，动写情词赠答，数见不鲜，兼乖典则。因断章取义，借天宝遗事，缀成此剧。凡史家秽语，概削不书，非曰匿瑕，亦要诸诗人忠厚之旨云尔。”这里批评的是明代屠隆写的《彩毫记》，其主人公是李白，李、杨的戏份是为塑造李白形象服务的。但很多情节于史无据；而且艳词熟套，毫不新鲜。《徐序》亦云：“《彩毫》乃屠赤水笔，其词涂金绘碧，求一真语、隽语、快语，本色语、终卷不可得也”。[4]与之相反，洪昇的友人毛奇龄的《毛序》评论《长生殿》云：“唐人小说，争为乌有。而史官无学，率摘而入之正史。独是词不然，诬罔秽亵概屏之而勿之及，与世之所为淫词艳曲者大不相类。”[5]《毛序》赞美《长生殿》,不仅删除秽亵之事，而且摒除历史、文学中莫须有的诬罔之事。这主要是指司马光《资治通鉴》对贵妃与安禄山秽事的诬罔记载。这就表明了洪昇写《长生殿》时尽量按史实来写，尽量符合历史精神。不像吴伟业们借历史以抒己情，不惜添加奇幻乃至荒诞的情节。《例言》中亦云：“予撰此剧，止按白居易《长恨歌》、陈鸿《长恨歌传》为之。而中间点染处，多采《天宝遗事》、《杨妃全传》。”即使贵妃成仙的情节也是以前文学已有之事。吸取历史和文学中有关历史真实与历史精神，《长生殿》就实现了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的统一。同时，《长生殿》还继承了李玉《清忠谱》将纷繁的历史事件，经过艺术处理，构成谨严有序、形象鲜明而又充满激情的艺术世界。三是清初李渔的风情喜剧。李渔代表风情剧一类，“风情剧并非清初始有，在明末已成为一种类型，戏曲史家把它看作是汤显祖的临川派和沈璟的吴江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