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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学报 2009 年第 3 期（总第 27 期） 口语中“所以”的语义弱化与功能扩展∗ 姚双云 提 要：自然口语中“所以”有因果连词和话语标记两种用法。用作因果连词时，主要功能是说明结果、推论 或评价，起关联因果句式、连接语篇的作用；用作话语标记时，语义进一步弱化，主要功能是引发话轮或延续话 轮，起调控和组织话语的作用。可见，“所以”在自然口语中的使用是复杂的，它可充当句法、语篇、互动多种 角色。论文还讨论了“所以”在书面语和口语中的分布情况，发现“所以”在这两种语体中的出现频率具有显著 的差异，“所以”在口语语体中平均每万字出现22 个，而在书面语体中只有 0.65 个，口语语体中的使用频率约 为书面语体的 34 倍。文章指出，“所以”在口语中语义进一步减弱并不断浮现出新的功能，与它的高频使用有关。 本文的统计数据为词的高频重复使用会导致语义的弱化这一假说提供了支持。 关键词：自然口语 话语标记 “所以” 语义弱化 功能扩展 一 前言 1.1 近年来，话语标记的研究备受学界关注。仅国内而言，就取得了不少成果（如方梅 2000 ， 陶红印 2003 ，高增霞2004 ，刘艳丽2005 、2006 ，董秀芳2007 ，许家金2008 等）。汉语里，部分 连词兼有话语标记的功能，因此，连词在口语中的使用自然就受到了重视。其中有几篇文章值得 注意。Miracle （1991）讨论了“那（么）”“可是”“但是”和“不过”的话语标记功能，王萸芳 （Wang,1995 ）讨论了汉语口语中时间连词、条件连词、转折连词和因果连词的使用，毕永峨（Biq ， 1995），蔡美智（Tsai ，1996）研究了汉语原因分句位置问题，方梅（2000 ）则对自然口语中连 词的话语标记功能做了系统研究。这些成果反映了汉语连词研究以语用为目标的新动向。 1.2 上述成果，有的涉及了“所以”的使用。但由于研究范围的限制，未能展开深入的讨论。 本文拟在现有成果的基础上，对“所以”在交谈语体中的使用情况和会话功能作深入细致的研究。 交谈语体属于口语的一种，表现出互动性、口头化、反馈性、有语境等特点，具有很高的研究价 值，有助于我们在动态的语言使用中发现语法规律，有学者甚至指出：“语言的功能唯有在人类 面对面的正常互动中才能有效地研究。”（Mey ，1993） 1.3 本文的语料系笔者根据中央电视台经济频道《对话》栏目 40 场对话视频人工转写而成① ， 总时间约 1820 分钟，转写后字数约为 52 万 6 千字。所有语料分别按照 C1—C40 顺序编号。 二 “所以”出现频次的语体差异 在 52 万余字的口语语料中，“所以”总共出现1147 次，位居所有因果标记之首，其次是“因 为”871 次。其他因果标记的次数分别为：“因此”52 次，“由于”38 次，“结果”32 次②，“之所 以”19 次，“从而”、“因而”“为此”各出现1 次。以上数据中，我们最感兴趣的是“所以”。原 因标记“因为”常常与“所以”搭配使用，也在我们讨论范围之内。 语体差异是普遍的语言现象。为了比较“所以”出现频率的语体差异，本文利用《人民日报》 （2000 年）部分连续文本语料制成一个规模相当的语料库 （总字数为51 万 4 千字）。《人民日报》 语料是有编辑、有计划的典范书面语，具有重要的比较价值。在 51 万余字的《人民日报》语料 库中，“所以”出现33 次，“因为”71 次。两组数据对比如下： ∗ 本文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项目“交谈语体中关联词的衔接方式及篇章功能研究”(项目号：07JC740018) 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汉语小句联结机制研究” (项目号：08JJD740062) 的资助。 1 汉语学报 2009 年第 3 期（总第 27 期） 表 1：“所以”“因为”出现频率的语体差异 类 型 总字数 “所以”频数 “ 因为”频数 “所以/ 因为” 比 每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