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的敌人_生死谍变_色_戒_中的性别_国族叙事.pdfVIP

2010/9·文艺争鸣·艺术评论 艺术评论 [关于“间谍”影视剧的评论] 亲密的敌人 ——《生死谍变》、《色·戒》中的性别/国族叙事 贺桂梅 摘 要：本文从作为在不同时期与不同国族语境中产生的亚洲影片《生死谍变》与《色·戒》这两个文本之间并不存在直接关联的问 题进行学理上的探讨。从穿越边界：《生死谍变》与《色·戒》；新版《美人计》：亲密的敌人；“交换女人”：女性、身体与国族认同；边界内 外：东亚后冷战情境中的性别与历史等几个方面分析了谍战片的问题。 关键词：《生死谍变》《色·戒》 谍战片 谍战类型与叙事主题 作为在不同时期与不同国族语境中产生的亚洲影 其影片事实还是电影事实，都在讲述一个关于“亲密的 （1） （2） 敌人”的故事。叙事层面上在两性关系中呈现出来的 片，《生死谍变》与《色·戒》这两个文本之间并不存 在直接关联。不过，有三个层面的特点可以将两部影 “敌人”与“爱人”、禁忌与爱欲之间的张力关系，实则透 片放置于同一讨论主题之下。首先是电影类型上的相 露的是一种似已穿越实则难以穿越的东亚式后冷战历 似性，即它们都通过谍战与言情的混杂，形成了一种独 史（无）意识。因此，尽管依据有限的中文资料可能无 特类型的谍战片。就其叙事内容与主题而言，可以说 法把握《生死谍变》更复杂的文化与历史内涵，不过它 两部影片都是一种新版“美人计”，影片情节的关键所 和《色·戒》在电影类型、叙事内容与市场运作机制上 在，是作为间谍的女主人公爱上了她政治意义上的“敌 的相似性特征，使得这种将两者并置的讨论成为可能。 人”，且影片明确涉及的主题都与国族认同问题相关。 同样重要的是，这种谍战类型与叙事主题得以出现的 一、穿越边界：《生死谍变》与《色 ·戒》 历史契机，密切地关联着亚洲两个主要冷战区域即朝 鲜半岛与华语区域的“全球化”与“后冷战”语境。如果 《生死谍变》与《色·戒》的相关性，首先表现为它 说“后冷战”这一说法意味着对20世纪冷战历史的超越 们共有的文本叙事与市场运作间的互动关系，在穿越 的话，那么人们常常会在有意无意间忽略这一历史描 东亚冷战边界时的相似性特征。这一点也促成了两部 述对于东亚地区的暧昧性。一方面，那道由政治与意 影片在亚洲电影史所占据的标志性位置。这两部电影 识形态划定的冷战界限并未消失，而另一方面，以资本 在两个层面上都打破了原有的冷战式意识形态与国族 流动为先导的“全球化”进程则率先穿越了冷战边界， 界限。首先是它们所讲述的故事内容，即在借用谍战 并带动意识形态与国族认同处在某种交互驳杂的状态 片对垒的冷战身份结构的同时，将穿越这种身份界限 中。既作为工业形态也作为叙事形态的东亚电影，无 作为主要叙述目标；而这种对冷战身份界限的穿越，同 疑构成了这一历史过程中的先导。事实上，无论是1999 时还表现为影片在其受众群体与市场运作上的全球化 年的《生死谍变》还是2007年的《色 ·戒》，它们在亚洲 诉求。 电影史上的重要位置，都穿越并重新整合了冷战历史 与《生死谍变》相关、常被人们提及的重要电影事 在东亚地区所划定的电影市场区域。而这一市场运作 实，是它很大程度上标志着10余年来韩国民族电影工 方式与去冷战诉求，与影片的谍战类型与叙事主题密 业的崛起。这部影片创造了1990年代韩国电影票房市 切相关，互为表里。如果说谍战关系建立在一种冷战 场上的奇迹——“上映22天打破韩国史上最卖座记录， 式敌对关系的前提之下的话，那么这两部影片无论就 上映57天打破《泰坦尼克》在韩的票房记录”，引发了韩 4 贺桂梅 ·亲密的敌人 国人对“本土电影”的观影热情，将韩国电影的上座率 冷战式国族界限的一个标志性文本。 从15%提升到37%。因此而被称为“带动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