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成果专栏.PDFVIP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成果专栏 高句丽、渤海文化发展的考古学观察* 魏存成 （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长春，130012 ） 汉唐期间，在我国东北地区先后由高句丽族和靺鞨族建立了两个政权，即高句丽 政权和渤海政权。这两个民族及其政权为本地区历史与文化的进步、为我们统一的多民 族国家与中华传统文化的发展，都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高句丽族和靺鞨族皆属我国东北地区的古老民族，作为高句丽、渤海两政权的主 体民族，本民族原有的文化继续传承下去，这是必然的；与此同时，高句丽、渤海文化 的发展又接受了周邻民族和地区的多种影响。在这当中，高句丽、渤海两政权前后相隔 30年，其疆域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合的，在高句丽政权晚期，部分靺鞨人曾附属于高句丽 政权，渤海政权建立后，又有部分高句丽人加入渤海，所以高句丽文化对渤海产生明 显影响，也是必然的。而中原文化，经过长时期持续深入的全面发展已成为当时东亚 文化的主导和中心，再加上高句丽、渤海与历届中原政权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 的密切联系，则使中原文化在对高句丽、渤海产生影响的诸文化因素中始终占有重要 的地位。高句丽、渤海文化正是在上述多元文化的交流和融合过程中，才得以迅速丰 富发展起来。 谈高句丽、渤海文化，文化有广义和狭义之不同界定和含义，研究的视角和所依 据的资料也会有区别和侧重，本文所谈的是以高句丽、渤海考古遗存中能够反映其文化 面貌的资料为主，并结合相关文献记载，对上述高句丽、渤海文化发展中的有关方面进 行讨论。依照高句丽、渤海考古以往所做的工作和考古资料的通常分类，以下分别从以 都城为代表的城址、墓葬和遗物几方面进行简要的介绍和分析。 *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10ZD085) ；吉林大学“‘985 ’工程”项目。 · 220 · 边疆考古研究（第14辑） 一 高句丽民族最早活动于辽东山地，此地“多大山深谷，无原泽”，高句丽人“随山 谷以为居，食涧水。虽力佃作，不足以实口腹。……其人性凶急，喜寇钞” ［1 ］；高句丽 政权建立后，自始至终攻防战争又连年不断。因此，迄今发现的高句丽城址中，绝大部 分属于山城。文献记，“高丽城雉依山”，一遇战事，“耕夫释耒，并皆入堡” ［2 ］，就 是指山城而言。所以不少学者认为高句丽名称的来源是与山城有关，并非没有道理 ［3 ］。 笔者曾对我国境内2009年以前公开发表的材料进行过统计，高句丽山城的数目达百座以 上，另据介绍在朝鲜境内也发现了几十座。高句丽山城分布之广，数量之多，是其他任 何时代和任何地区都无法比拟的，这是高句丽城址的突出特点。 高句丽对山城的无比依赖和重视，同样也影响到了它的王城。高句丽政权持续705 年，从大的地区而言，其王城三治两迁，初都桓仁，公元3年一迁集安，公元427年再 迁平壤。《周书·异域传》对迁都平壤后的王城有一段形象的描述：“其城，东西六 里，南临浿水。城内唯积仓储器备，寇贼至日，方入固守，王则别为宅于其侧，不常居 之。”这里说的“城内唯积仓储器备，寇贼至日，方入固守”，指的就是山城，现学术 界确定为大城山城；而“王则别为宅于其侧”，则是指位于大城山城附近的平原城清岩 里土城或安鹤宫 ［4 ］。这就构成了学界常说的山城与平原城相结合的高句丽王城特点。 其实，高句丽王城的这种特点，在以桓仁为都的初期，（据近年发掘调查）五女山城与 距其不远的下古城子古城平原城就具备了该特点所需的条件，而到以集安为都的中期， 此特点就更为成熟完备了。丸都城和国内城，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相距仅几里之 遥。丸都城几经修筑，规模巨大，设备齐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在以集安为都 的425年之中，高句丽王实际在此居住的时间并不多，绝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山下国内 城中。而住在国内城期间，丸都城的地位和作用也并未减弱，二者配合呼应，相辅相 成，构成了高句丽王城的整体有效防御。 高句丽王城的这种山城和平原城相结合的特点，到平壤地区的下一座王城长安城 时则发生了改变。长安城始筑于公元552年，公元586年高句丽王移都于此。城址位于今 平壤市区内，北面靠锦绣山最高峰，东、西、南三面由大同江和普通江围绕，周长23千 米。城内据北高南低之地势，依次分隔为北城、内城、中城、外城，内城置王室，中城 置衙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