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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榻遗言》辨伪 江柳青 厦门大学历史系 一、作者非高拱辨 隆庆六年以后高拱与张居正之间的交往 （一）六年之间，二人多次书信往复。张居正文集中答高拱的信共 计4通，态度真诚。 〇万历四年，张居正弟与张懋修中举，高拱遣贺，张居正回信表示 感谢：“以舍弟、小儿叨领乡荐，重辱遣贺。仰荷厚情，拟附令弟 （高才）修谢，比令弟行，以冗沓忽忘之，至今为歉。兹令亲张尚 宝（张孟男）便，专此启谢。薄物不足为酬，幸为麾纳。” 〇万历五年，张文明去世，高拱遣人祭奠，张敬修兄弟回荆州奔丧， 路过新郑，高拱盛情接待，张氏兄弟写信告诉张居正“翁（高拱） 推夙爱，引入内舍，款语移时，垂泣而别”。 〇万历六年，张居正回乡葬父，往返路过新郑，均与高拱见面， “比时（高拱）病甚，语不可了，但相与痛苦而已”。高拱以恤典 与立嗣二事相托。 （二）高拱去世，张居正所做善后工作 〇万历六年，高拱去世，张居正十分悲恸，“不榖与玄老（高拱） 为生死交，所以疏附后先，虽子弟父兄未能过也” “三十年生死 之交，一旦遂成永隔，刺心裂肺，痛何可言！”并派人前往新郑祭 奠高拱。 〇策划高拱的恤典： 1. “今嗣继既定，吾契（高才）且忍痛抑哀料理家事，至于恤典诸 事，须稍从容，俟孤于内厅多方调处，俾上意解，孤乃具书以请。” 2. “前闻讣后，竟不见使至。比已调解于内，似有可挽之机。须令 嫂夫人自上疏乞恩，孤当为面奏陈请也。” 3. “傾舍弟回，曾附薄奠，布之于玄老（高拱）灵几。并言恤典事， 须令嫂具名乞奏，孤当为之斡旋于内。” 4. “恤典一节，前已心许，今虽启齿大难，然不敢背，已为之调解 于内，俟渠（高拱）夫人有疏，当为面代恳也。” 《答曹金书》 5.高妻张氏上奏，万历圣旨：“高拱不忠，欺侮朕躬，今已死了， 他妻还来乞恩典，不准他。”张居正上疏乞求万历照杨一清、翟鸾 例给予恤典，万历开恩准予复职，赐茔地43亩，工部给银250两，布 政司堂官致祭。“玄翁恤典甚费心力，仅乃得之。然赠谥尚未敢渎 请，俟再图之。过此一番应得之例，则后来续请根基定于此矣。” 〇 “仆与玄老交深，平生行履知之甚真，固愿为之创传以垂来世， 墓铭一事，虽微委命，亦所不辞，仅操笔以俟。行传当属之曹傅川 （金）可也。” 〇 “外荆室有薄物，奉令嫂夫人，幸为转致。”“薄具致尊嫂夫人， 幸为转纳”张居正夫妇向高拱之妻张氏赠送礼物，表示慰问。 二、所谓高拱之妻张氏 的两封乞恩疏 〇河南洧川人范守己代张氏拟了两份奏疏，乞求赐谥号补恤典 第一疏 《为奸党欺君、计逐顾命大臣、阴谋陷害、致死含冤，恳乞 圣明洞见孤忠，昭雪抑枉，俯念微劳，补赐赠谥恤典，以溥皇仁， 以慰泉壤事》：“不意故相张居正时与臣夫同在内阁，忌臣夫耿直， 不能容人之过，又嫌臣夫位望压伊，不便行私，遂与宦奸冯保结交 成党，谋逐臣夫。……至万历元年正月内，有男子王大臣妄入宫禁 时被捉获。居正与保乘机欲谋害臣夫，逼令招攀臣夫家人与伊同谋， 遂擅遣锦衣官校前到新郑，捉拿家人一名赴京拷讯。”“迩者，皇 上大奋乾纲，剪除凶邪，居正父子具已伏辜，冯保党类又皆斥逐。 凡被二人害者，俱蒙昭雪。” • 第二疏 《奏为恳乞圣明俯念旧臣微劳辩诬枉赐昭雪议补恤典以广 天恩事》：“至五月初十日，臣夫恭奉皇上登极。是日陈紧切事 宜仰裨新政，内列五款，……乃冯保以为不便于己，深恨臣 夫，……而张居正素妒臣夫轧己，欲共排挤，谋夺其位，乃与保协 谋，造为讹言，恐动内外，遂构中旨放逐臣夫。”“臣夫死时， 戒臣勿请恤典，恐惹祸端。臣痛夫沦殁，兼老耄昏愚，仍循旧例， 具本陈乞。保与居正见之不悦，内外阻挠。复赖皇上圣明，俯念 微劳，赐祭五壇，给造坟银二百五十两。” 〇两本奏疏反映的问题 1.两本奏疏内有关高拱被逐原因和王大臣案的记载与 《病榻遗言》 所记基本一致。 2.但是，两本奏疏都未明确高拱著有 《病榻遗言》。 3.结合清张请冯运动的时代背景，两本奏疏中有关高拱被逐原因和 王大臣案的记载，属于上奏人的捏造，是想搭清张运动的顺风车， 达到自己的私利。 4.万历皇帝没有认可奏疏中的内容，所上奏未予答复。因为万历对 王大臣已有定论： 〇万历十一年闰二月二日，万历皇帝翻看刑部进呈的王大臣招情。 得旨：“此事如何这每就了？查原问官与冯保质对。”大学士张四 维等言：“事经十年，原问官厂即冯保，卫乃朱希孝，今罪犯已决， 希孝又死，陈希美奏王大臣系冯保潜引亦无的据，若复加根究，恐 骇观听”。上乃置不问。（ 《明神宗实录》卷134） 有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