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学中的节庆仪式谐隐.PDF

第六章 敦煌文學中的節慶儀式諧隱 第六章 敦煌文學中的節慶儀式諧隱 第一節 敦煌文獻中的儀式文學 一 、「 兒 郎 偉 」 的 意 義 及 其 於 節 慶 儀 式 中 的 作 用 敦 煌 文 獻 中 標 題 作 「 上 梁 文 」、「 障 車 詞 」、「 驅 儺 」， 或 雖 未 有 標 題 卻 可 從 文 中 推 知 當 是 可 用 於 障 車、驅 儺 者，往 往 於 文 前 或 文 中 會 出 現 有「 兒 郎 偉 」的 字 樣，一 般 研 究 者 多 將 之 視 為 曲 調 名，並 據 以 認 定 1 這 些 作 品 是 用 於 民 間 驅 儺 等 儀 式 的 歌 辭 。 對 於 這 樣 的 看 法 ， 筆 者 持 較 為 保 留 的 態 度 ，其 中 的 因 由 有 ： 首 先 ，設 使「 兒 郎 偉 」確 為 歌 辭 曲 調 名，它 總 該 有 個 體 制 上 的 成 規，但 現 在 所 見 敦 煌 文 獻 標 示 有「 兒 郎 偉 」者 ， 篇 幅 或 長 或 短 ， 句 數 或 多 或 少 ， 有 三 、 五 、 七 言 ， 更 多 的 是 四、六 言，看 不 出 有 什 麼 成 規 可 言。其 次，或 許 不 少 標 示 有「 兒 郎 偉 」 的 文 本 ， 其 末 尾 往 往 同 時 亦 題 寫 有「 音 聲 」二 字 ， P.3270、 P.3856、 P.4055、 P.4976 等 即 是 ， 但 這 和 「 兒 郎 偉 」 是 否 為 歌 辭 曲 調 名 似 乎 沒 有 必 然 的 關 係 ， 否 則 ， 那 些 標 示 有「 兒 郎 偉 」卻 沒 有「 音 聲 」二 字 者 又 做 何 解 釋 ？ 況 且，敦 煌 文 學 中 確 實 為 歌 辭、曲 子 詞 的 作 品，也 少 有 標 示「 音 聲 」之 例 ， 故「 音 聲 」一 詞 恐 怕 不 能 作 為「 兒 郎 偉 」即 歌 辭 曲 調 名 的 明 證 。 再 者 ，「 兒 郎 偉 」 一 詞 不 論 它 是 否 為 曲 調 名 ， 其 詞 義 為 何 ？ 目 前 學 界 也 尚 未 有 定 論，如 有 人 認 為 是「 唱 者 至 此，和 者 加 以 2 和 聲 ， 正 如 樓 鑰 所 謂 『 蓋 呼 而 告 之 』 的 用 途 」；也 有 人 以 為 「 三 字 只 3正 因 是 和 聲 ， 并 無 實 際 含 義 ， 與 『 兒 郎 』 無 關 ， 也 與 『 偉 』 無 關 」。 1 如王重民就視之為民間於驅儺所唱的曲調，《敦煌學大辭典》「兒郎偉」條 則以之為驅儺取吉歌辭。分見王重民〈敦煌變文研究〉，收入周紹良、白化文 編《敦煌變文論文錄》（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頁 273-326；季羨 林主編《敦煌學大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 1998），頁 541（按語： 此條為柴劍虹執筆。）。 2 周紹良〈敦煌文學「兒郎偉」并跋〉，收入文化部古文獻研究室編《出土文 獻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 1985），頁 175-183。 3 季羨林〈論〈兒郎偉〉〉，《季羨林文集》（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6）， 第六卷：中國文化與東方文化，頁 366-371。 213 敦煌文學中之諧隱研究 為「 兒 郎 偉 」若 作 為 曲 調 名，還 存 有 這 些 待 商 榷 的 問 題，故 筆 者 以 為 它 有 重 新 探 討 的 必 要 。 事 實 上 ，「 兒 郎 偉 」 一 詞 並 不 是 僅 見 於 敦 煌 文 獻 中 的 驅 儺 詞 、 障 車 詞、上 梁 文 等 作 品 之 中，在 一 般 文 人 雅 士 所 撰 寫 的 上 梁 文 裡 也 常 可 看 到，特 別 是 宋 代。如 宋 初 王 禹 偁 於 太 平 興 國 九 年（ 984）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