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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研究 池万兴著 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6 序 管仲是春秋时代杰出的政治家, 也是一位卓越的思想家。他 在齐国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包括政治、经济、军事、外交诸方 面, 使齐国很快达到霸主的地位。在先秦政治史上, 罕有其匹。 管仲提出的“仓廪实则知礼节, 衣食足则知荣辱”的观点, 已隐 含有对经济基础决定意识形态的初步的认识; “设轻重渔盐之利, 以赡贫穷, 禄贤能”是从政者应永远遵循的圭臬。这些最简要的 语言揭示了最深刻的道理。管仲在世之时及死后不久, 即得到当 时一些著名人物如晏婴、孔丘等的高度评价(只是孔丘不赞成管 仲同儒家礼仪制度不一致的做法)。但是, 保存到今天的《管子》 一书, 情况十分复杂。《史记· 管晏列传》司马迁言曾“读管氏 《牧民》、《山高》、《乘马》、《轻重》、《九府》”, 并言“ 至其书, 世多有之”。看来, 今所见《管子》中一些篇章在司马迁以前是 以单篇的形式流传的。同时, 至少司马迁以为他提到的那几篇都 是管仲的著作。《牧民》为今本《管子》的首篇; 《山高》即今本 《形势》(篇首曰: “山高而不崩, 则祁羊至矣。”是本取首二字为 题, 与今本不同) ; 《乘马》篇言制度, 述建都、设官、分职、务 市, 及均地、立制、定赋之法, 与史书所记管仲言论及所主持齐 国政治经济改革的举措相合, 唯其中阑入道家鼓吹无为思想的评 语一段(“无为者帝..则臣之道也。”为第二小段) ; 《轻重》今 存十九篇篇名而亡其三, 存十六篇。其中以《轻重》名者七篇, 而《轻重丙》、《轻重庚》亡。所余五篇中, 《轻重乙》为阴阳家 言, 《轻重甲》称“赵梁”, 《轻重戊》称“赵氏”, 显然为战国时 人语。体味司马迁之语, 《轻重》本其中一篇, 不可能包括今日 之一大类近二十篇文字; 今之以《轻重》名者, 亦未必皆所见 管子︾ 研究 《轻重》篇文字。另司马迁提到的《九府》篇名, 不见于今本, 则西汉中期以前所传管仲文字, 亦有散佚或窜乱。就司马迁所提 到的五篇言, 有篇名不同于今本者, 有阑入他家思想言论者, 有 几次被人同他篇混同编集失其原貌者, 有散佚不存者。那么, 今 本全书中存在的问题, 可想而知。当然, 《管子》一书中的问题 从西汉末年已经存在。刘向在整理先秦典籍之时已谈到: “ 所校 雠中《管子书》三百八十九篇..凡中外书五百六十四。以校除 复重四百八十四篇, 定著八十六篇。” 其所举各本中是否有窜 入的他书简册, 已难以断定; 各书合并去其重, 所取是否是比较 原始的传本, 去其重之后是否即没有缺失, 这些都很难说。据张 岱年先生的看法, 《牧民》、《形势》、《权修》、《乘马》等为管仲 思想的纪录, 《大匡》、《中匡》、《小匡》记载了管仲的遗事, 其 他则大部分为战国时人所著, 其中也有汉代人的附益。 然而, 无论怎样, 《管子》一书中关于政治、经济、军事等 都有一些很重要的论述, 不仅在中国古代历史上的政治改革、经 济发展和法制建设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在今天仍是重要的思想 资源。半个世纪以前郭沫若在许维遹、闻一多二位先生集校的基 础上, 囊括诸家研究之作, 包括各种印本、抄本、稿本斟酌去 取, 下以己意, 成《管子集校》, 在很多方面做出创造性的贡献, 使《管子》一书文本方面存在的问题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解决。关 于此书思想内容方面的研究, 近年也出现了几部很有分量的专 著, 如胡家聪的《管子新探》、戴濬的《管子学案》等。但是, 究竟如何把握书中包含的思想, 如何看待这部书在今天的价值, 也还有不少问题需要探讨。 池万兴同志以前对《史记》作过全面深入的研究, 我觉得这 是他研究先秦诸子, 尤其像《管子》这样一部复杂子书的有利条 Ⅱ ① 刘向: 《管子叙录》。见谢浩范、朱迎平《管子全译》, 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 年版, 第1048 页《附录》。 序 件。司马迁写《史记》中先秦部分各《本纪》、《世家》、《列传》、 《表》及《书》中有关部分, 参阅了大量史料, 当时他读到的很 多书, 今天已不可能见到了。自然, 他在行文之时是考虑到当时 所见到的文献中的记载, 斟酌虚实长短, 加以论述, 同我们今日 据有限的材料进行推测、发挥的情形不同。同时, 司马迁游历了 大半个中国, 多所阅闻。他在《五帝本纪》论赞中说: “《书》缺 有间矣, 其轶乃时时见于他说。非好学深思, 心知其意, 固难为 浅见寡闻道也。” 可见, 他对先秦文史的记述, 在当时是抱着一 个极为严肃认真的态度, 颇费了一些探求考证的功夫的。《史记》 中记载了一些民间传说, 司马迁有时候联想到自己的遭遇, 也抒 发一些感慨, 在材料的剪裁、篇章的安排上, 也难免体现着个人 的思想及情绪。但是, 这些并不妨碍他记载事实的可靠性。因 此, 我以为在对《史记》有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