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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城市方形制度与 等级空间关系初探 杨小彦 一、《周礼》与等级空间的关系 “周礼”指的是周人所制订的一套政治制度。中国古代社会的等 级空间正是在“周礼”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从政治传统来看，“周礼”也 可以视作为远古三代官僚体制的综合，其中最重要的是，“周礼”融合了 “天命”和“血缘”这两重因素，规定了社会等级序列的原则，1其影响不 仅在政治、意识形态和社会组织方面，对于确立整个中国的建筑形制也至 关重要。本文着重讨论“周礼”和建筑形制的关系，从而为等级空间的形 成提供理论上的说明。 研究夏商周三代的社会形态，考古学和文字学是其中两个基本途 径。而在考古学中，对早期建筑形制的研究占有重要一席。这是因为在考 古挖掘中，三代时期有不少建筑遗址的布局呈现了出来。一般而言，建筑 形制不能完全归属于“建筑学”范畴，相反，只有通过对社会组织方式的 深入了解，才能相对合理地解释不同建筑形制的意义。从历史来看，建筑 形制是一定社会形态的产物。从研究来看，某种特定的建筑形制则可以成 为说明与其配合的社会形态的有力证据。 明乎建筑形制之前，先要讨论周礼。在讨论周礼之前，则要了解 《周礼》这本经书。 《周礼》也叫《周官》或《周官经》。按照《汉书·艺文志》 著录称，《周官》有六篇，分别为天、地、春、夏、秋、冬。唐贾公彦《序 周礼废兴》中，引了马融的《传》来说明《周礼》的来历：“秦自孝公以 下，用商君之法，其政酷烈，与《周官》相反。故始皇禁挟书，特疾恶， 欲绝灭之，搜求焚烧之，独悉，是以隐藏百年。孝武帝始除挟书之律，开 …见拙文《血缘制度与天命观 献书之路；既出于山岩屋壁，复入于秘府，五家之儒莫得见焉。至孝成皇 的二元性》，待刊。 帝，达才通人刘向，子歆，校理秘书，始得列序，著于《录》、《略》。然 【2】见《周礼注疏》卷首，《十 亡其《冬官》一篇，以《考工记》足之。％ 三经注疏》黄侃句读本，上海 古籍出版社，1990年。 68 新美术：2007年第3期总第28卷 贾公彦的叙述说明，《周礼》一书本是古文本，汉初并无流传。 《汉书·河间献王刘德传》记载了《周礼》的来历：“河间献王德， 以孝景前二年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从民得善书，必为好写与 之，留其真，加金帛赐以召之。繇(由)是四方道术之人不远千里，或 有先祖旧书，多奉以奏献王者。故得书多，与汉朝等。献王所得书， 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礼记》、《孟 子》、《老子》之属，皆经传说纪，七十子之徒所论。”3这段话明 白点出了《周礼》是河间献王刘德所购来的古本。《经典释文叙录》 也说：“河间献王开献书之路，时有季氏，献《周官》五篇，失 《冬官》一篇，乃购以千金，不得，取《考工记》以补之……王 莽时刘歆为国师，始建立周官经，以为周礼。”4 至于《周礼》经河间献王刘德送到宫中后，在秘府里埋没了相当 一段时间。后来，汉末刘歆在皇家秘藏中搜出这本书，不仅加注，让 时掌大权的王莽设《周礼》博士官，开经讲学，还把这本古书作为 王莽篡政改制的政治蓝本。刘歆是两汉经学古文学派的领头人物，他 对《周礼》的所作所为，目的当然是要为古文学派张目。由于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