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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13796／j．enki．1001—5019．2017．03．005 “良知是呈现”如何可能 曾海龙 摘要：熊十力建构哲学体系之目的在于“见体”，见体之工夫，就是良知之呈现。“良知是呈现” 既是哲学命题，也是道德实践的要求。良知是含“实”，故其有实践的力量。良知是本体，故其能涵摄一 切而为宇宙之大主；良知又是即本体即工夫的，故其有体用不二之特性。良知又即生命，故其精进不已， 故故不守。通过对“良知是呈现”进行阐释，既可以厘清熊十力思想体系中的体用、内外、本末关系，也 能展现其关于本体论、心性论与人生论的思考。 关键词：良知；呈现；本体；工夫 中图分类号：B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019(2017)03—0030—08 作者简介：曾海龙，同济大学哲学系博士后(上海 200092)。 课题，当属此良知学也。“良知是呈现”之义， 一、良知是呈现 亦为其所见之、守之。“良知是呈现”，当包含 牟宗三曾经回忆说：“是以三十年前，当吾 两方面的含义：一是以良知为体，二是良知必然 在北大时，一日熊先生与冯友兰氏谈，冯氏谓王 发而呈现为用。在熊十力的哲学体系中，强调 阳明的良知是一个假设，熊先生听之，即大为惊 “有其体必有其用，有其用必有其体”，决定了 讶说：‘良知是呈现，你怎么说是假设’l，，①后来 此呈现之用与良知之体必然为一而不为二。 牟宗三写《五十自述》时，亦提及此事：“那时冯 故，本体与工夫不可分。有本体必然有工夫，由 氏《中国哲学史》已出版。熊先生和他谈这谈 呈现自然可见体。良知之呈现，又可有良知实 那，并随时指点说：‘这当然是你所不赞同的。’ 践与道德存有之二分。前者与社会行为直接相 最后又提到‘你说良知是个假定。这怎么可以 关，后者则证成存在物的道德意义，有形上学的 说是假定。良知是真真实实的，而且是个呈现， 意味。因此，有学者认为，“‘十力学派’的思想 这须要直下直觉，直下肯定’。冯氏木然，不置 内核可以用‘一体两现’加以概括。所谓‘一 可否。这表示：你只讲你的，我还是自有一套。 体’就是‘吾学贵在见体’的那个体”，“熊十力 良知是真实，是呈现，在这当时，是从所未闻的。 所谓的呈现，可细分为两层意义，一是道德践行 这霹雳一声，直是振聋发聩，把人的觉悟提升到 意义的呈现，一是道德存有意义的呈现”③。其 宋明儒的层次。”② 中之体，即良知、心体，体之呈现，即为良知 熊十力一生之学术努力，即在见体；牟宗三 之发用。 亦用三十年消化其师“良知是呈现”之论。可 在这样的架构中，熊十力首先面对的问题 见，现代新儒家尤其是“十力学派”所论之中心 就是如何说明良知本体。他在《原儒》中提出 ①牟宗三：《心体与性体》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153页。 ②牟宗三：《五十自述》，《牟宗三先生全集》卷32，台北：联经出版公司，2003年，第78页。 ③杨泽波：《“心体与性体”解读》，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5—6页。 万方数据 曾海龙：“良知是呈现”如何可能 的量论提纲，第一类就是证量，所拟论的即为见 理学”之所以为熊十力所不喜，就因为其把共 体；第二类是比量，即对现象的认识。这个提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