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华尔滋.PDFVIP

第七章 城大人創作 讀《山峽中》 [評論] / 林琬音 就像夜間「橋下兇惡的江水，在黑暗中奔騰、咆哮著，發怒地沖打崖 石，激嚇人的巨」；而白天，清亮的波濤，碰到嶙峋的石上濺百朵粲 然的銀花，宛若江在笑著一樣。江水在晨昏間便有迥異的兩面，山峽中的 盜匪，除窮兇惡極的一面外，也有迥異的另一面。 《山峽中》這篇小說，講述「我」因目睹了小黑牛的滅亡而決心離開 這群盜匪人物，其中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小黑牛，老頭子和野貓子。小黑牛 是個窮人，奴役、迫不得已從地主張太爺的拳腳下逃離，進了盜匪的世界， 最終仍是走向滅亡的道路。隱藏在其悲苦命運下的，是老實憨厚的本性， 他不會撒謊，他懷想家鄉，偏偏是他這樣的性格，遇上盜匪這樣的環境， 他是弱勢，便仿佛天公愚弄般，湮滅於強勁的江流中了。  老頭子是這幫盜匪的頭子。他在處置小黑牛一事上，極度冷酷殘忍， 窮凶惡極，令人膽寒。他在談話中顯出他對世界的看法，他開始時大談    「我們的學問」高揚的語氣中，似乎為自己的行當感到驕傲，後來「我」聽 到他回答匪幫中人為小黑牛求情時的話，「天底下的人，誰可憐過我們⋯⋯ 要是心腸軟一點還活得到今天嗎⋯在這裡，懦弱的人是不配活的⋯」其實 老頭子如此處置小黑牛，是為了讓自己和同夥活命，防止小黑牛的背叛帶 來的殺身之禍，然而他卻不知或不認為自己選擇的是一條極惡兇險的道 路，就如江上的鐵索，頑強古怪，危險，他協從了四周的環境，為了活命作 此下策，老頭子還有另一處引了我的注意，他總是屈服女兒。這說明他 並非心底萬惡不赦，他亦有慈悲的父愛天性。  野貓子是盜群中唯一的女子，是整個盜群的調節劑，她是一個活潑 辣辣的鄉下姑娘，有她的地方氣氛活躍，但她也有鐵石心腸。談「殺人」顯 得輕易隨便，這邊是由其生長環境決定的，而她那位對人冷酷的父親的作 用也不可磨滅。 盜匪中各人有各自的故事，他們有些方面顯得十惡不赦，而在另一些 方面，又似乎並不很壞，我曾探求這幫盜匪為何最後不僅放走「我」還給  「我」三塊銀元。我想，應是「我」在遇兵時給野貓子保護，於他們有恩， 他們也確定我不會出賣他們，更情知我非硬石心腸，或許也不想讓我成為 city article 367 心田萌生的綠意 第二個可憐的小黑牛吧。這其中定有野貓子的貢獻，老頭子的屈服，亦有 夜白飛對小黑牛的紀念。   作寫《山峽中》，揭露盜匪們畸形的心靈，揭露專政統治的舊社會 的黑暗環境塑造了這樣的悲劇人物，也寫出自己對他們的同情，對他們人 性最深處、最根本處的一點「善」的同情。  以全新的角度閱讀盜匪的生活，審視他們的人性，我的心裡沉重而震 撼。 3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