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德格尔基本存在论看孔子的“天道与仁”.pdfVIP

浙江理工大学学报，第25卷，第6期，2008年 11月 Journa1ofZhejiangSci—TechUniversity Vo1．25，No．6，Nov．2008 文章编号：1673—3851(2008)06—0716—04 从海德格尔基本存在论看孔子的 “天道与仁 冯 瑶 · (1．浙江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杭州 310018；2．浙江大学人文学院，杭州310027) 摘 要：天人合一、性与天道之贯通是中国哲学的一大主题，也是孔子思想的核心之一。在这个问题上，新儒 家 由于主客二元分立的立场陷入困境。以海德格尔存在论去诠释，天人本无二。孔子思想中的人是存在意义的追问 者和开显者，凭借践仁达到对 自身存在的澄明。 关键词 ：天道 ；仁 ；存在论 中图分类号：B222．2；13086 文献标识码：A 1 新儒家对孔子 “性与天道的解释 天人关系是中国哲学的出发点和核心。所谓 “天人关系”，就是人和天道的关系，也即性与天道的关系。 孑L子在这一问题上做出了转折性贡献，虽然其弟子子贡说，“夫子之言性和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论语 ·公 冶长》)。我们不能因此而认为孔子撇开天道避而不谈。事实上，孔子对于天道是存而不论，他对天道和人道 的基本态度是：人道即是天道，践仁以知天，行仁道而通达天道。他通过对人道 “仁”的思想的阐发，使天道得 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用牟宗三先生话来归纳就是，孔“子是由践仁以知天，在践仁中或 肫‘肫其仁’中知之， 默契之，契接之，或崇敬之”l1]。 不过，以牟宗三为代表的新儒家却站在主客对立的立场来解释这种天人合一、性与天道的融会贯通。牟 先生认为，不同于 《中庸》“天命之谓性”所强调的天道下贯而为性的客观路径，孔子打通性命与天道之间隔阂 的方式是 “道德的进路”或主观的进路，虽然孔子没有抛弃天，其内心始终保持对那超越的 “天”之敬畏。但孔 子更加着眼于从人道 ，“重在人之所以能契接 天‘’的主观根据 (实践根据)，重人之 真‘正的主体性’也。”[。这 就从客观性转 向主观性，由 “超越的摇契”走向 “内在的摇契”，亦即 “从主体方面，讲仁、智、圣，开启了遥契性 与天道的那真生命之门。”_l3]就是说，需要凭借 “下学而上达”的践仁来使人的生命与天的生命相契接。徐复 观讲到：“从经验的积累中，从实践的上达中，证知了道德的超验性。”所谓 “道德的超验性”就是 “天”或 “天 道”，“仁”则是融合性与天道的真实内容。这就意味着，性与天道的融合是一个 内在人格世界的完成，或者说 人的 “仁”自我实现的境界中达成。“孔子在 自己生命根源地——性，证验到性即是仁；而仁之先天性、无限超 越性，即是天道；因而使他感到性与天道，是上下贯通的。”_4] 这些新儒家的代表性思想极大推进了“性与天道”的理解，但并没有对这一问题作出圆满的分析。因为， ． 他们站在西方近代哲学主体和客体二元分立的基础上，将天道和仁看作是二元对立的。如牟宗三所阐释，儒 家必须要有一个 “天”这个形而上的实体存在才能建构 “道德的形上学”，同时儒家又注重 “内在道德性”，讲仁 即为立主体，“儒家主要的就是主体，客体是通过主体而收摄进来的，主体透射到客体而且摄客为主。……仁 就是代表主体。”_5I生为主体，天道为客体，仁是两者统一的观念，实现了 “性体和道体或天命实体通而为 一 ”|2j 。 从中国哲学的发展脉络来看，这样一种解释实在忽略了中国哲学并不曾面I临西方式的天人二分对立 收稿 日期：2OO8一O2—26 作者简介：冯 瑁(1970-- )，女，湖南衡阳人，大学本科，讲师，主要从事中日文化的研究。 第 6期 冯 瑁：从海德格尔基本存在论看孔子的“天道与仁” 问题，尤其是儒学中提出 “天人本无二，不必言合”。因为说 合“”就意味着有分，分与合是相对立的，没有分就 用不着谈合，讨论合必定是以分为前提。 其实，在孔子的心中，天人从不曾有二分，其学说更没有论及主体和客体的二元对立问题，他认为天道和 仁的关系问题是如何由仁通达天道的问题，而不是在天人二分的基础上 “合二为一”的问题。因此，在论述孔 子的天人思想时，牟宗三先生虽找到了一条路径，可他并没有获得成功。海德格尔的基本存在论正是能为我 们提供一种分析、阐释孔子的天道与仁学说的方法。 2 海德格尔的存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