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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CPI、PPI短期内还会继续下降易宪容 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 2009年以来,随着全球经济衰退,无论是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还是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PPI),都处于下行的通道。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经济数据显示,1月至4月CPI总水平同比下降0.8%;PPI同比下降5.1%。 从上述指数来看,PPI下降的幅度大于CPI。在整个世界经济衰退的情况下,PPI是否会传导到CPI,影响有多大,值得观察。 中国CPI指数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在CPI消费品结构分类权重上,面临许多困境。当前中国的CPI指数体系,一方面希望与国际惯例接轨,另一方面又遗留着十分严重的计划经济的痕迹。比如说,食品类商品在CPI中的权重,这是计划经济下的1990年代估算的结果。如今中国经济发展了十几年了,整个居民的消费品结构发生了根本性变化,食品类消费品在居民消费中的比重越来越小,但这种权重一直没有改变。因此,只要食品类消费价格波动较大时,就容易引起CPI较大的波动。还有,中国CPI居住类的权重过低。实际上,随着近十年国内商品房市场发展,居住类消费在居民开支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上述种种原因,使得中国的CPI无法真正反映居民消费品价格变化的情况与趋势。 2008年以来,在国内外多种因素影响下,中国CPI走势出现较大波动。在CPI开始快速上涨时,有人认为那是结构性通货膨胀。问题是:这种结构性通货膨胀是通过什么机理形成的?为什么在一年后突然消失了?难道通货膨胀出现了根本性的逆转?一般来说,通货膨胀是一种货币现象,即市场的货币流通越多,通货膨胀的可能性就越大。但从这几年情况来看,当货币快速增长时,CPI却开始下降;反之,当货币发行收紧时,CPI冲上了高位。 这些现象应该放在两个大背景下来思考:一是经济全球化、金融全球化这个大背景;二是CPI变化往往与资产价格变化有很大关系。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各种要素进行大规模的跨区域流动,形成激烈的市场竞争,该类产品的价格自然下跌。再加上各个地方的要素比较优势、生产技术提高及便利的交通运输,使得竞争性的产品与行业,普遍出现产能过剩、需求不足,产品价格长期处于低位徘徊。 但是,对于金融业来说,情况则正好相反。在全球化的背景下,由于各国政府的货币宽松政策,涌流出的大量货币流向高风险的金融市场,推高了世界各国的资产价格,导致股市、房市、大宗商品、原油等资产价格飚升。我们知道,住房、大宗商品、原油,既是投资品,也是消费品。比如说,原油及原材料初级产品,在期货市场就是投资品,退出期货市场则是生产品或消费品。在全球化背景下,这些原材料等初级产品的价格变动幅度往往大于CPI。这就是早几年所看到的全球经济高增长、低通货膨胀的重要机理。 而这个有趣的现象也让我们认识到,近年来,特别是中国,当宽松的货币政策让大量的货币流向市场时,这些货币总是最先流向各种资产,推高资产的价格。而当这些资产的价格泡沫快要破灭时,它们又开始流向实体经济,推高物价水平,造成通货膨胀。而通货膨胀的逆转,又意味着新一轮资产价格开始上升,如此循环往复。 价格是市场经济的核心,任何经济调整都得通过价格机制来完成。而且,生产品的价格调整往往会大于消费品。只有通过这种价格调整,才能把消费者及生产者的需求释放出来。从当前价格水平来看,无论是CPI还是PPI,都会随着经济周期出现大幅度的全面调整。从价格形势看,未来一段时期,国内价格水平将受产能过剩、大宗产品价格波动等多方面因素影响。在当前全球经济处于衰退的背景下,产能过剩及需求不足,仍将会是下一阶段价格下行的主要压力。 尽管最近国内经济有回暖迹象,货币信贷增长也较快,但价格连续下降的可能性仍然很大。特别是外需大幅度减少,房地产就成了扩大内需的主力。如果房地产不经过经济周期性的价格调整,消费者需求就无法释放出来,扩大内需也只能是空话。而房地产价格下降,同样会影响上下游产业价格下跌。 因此,无论从国际还是国内因素来看,短期内CPI和PPI还会处于下行态势,这种情况何时转变,就得看房地产业调整幅度及国外经济恢复的时间,而这些都是不确定的。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