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与国家.PDFVIP

學術與國家 ： 國粹、國故與國學的思想論爭 ● 羅志田 近代中國士人面臨西潮衝擊，在 注。如果說清季的材料相對不易搜 中國已由文變野、實際處於「世界」的 集，民初幾次爭論的材料其實並不稀 邊緣甚至未能 「進入」世界的背景之 見，而且參與這些論爭的人物 （特別是 下，多數中國讀書人都在思考一個共 新派人物）大多數已經 「青史留名」，他 同的問題：中國向何處去？由於政教 們的具體言論似乎仍未受到足夠的重 近代中國士人面臨西 相連的中國傳統對 「學」的強調，這個 視2 。朱維錚先生約十年前曾指出， 潮衝擊，多數中國讀 問題無時不刻與 「學」相關 （這是民初讀 新文化運動期間 「新潮」與 「國故」兩派 書人都在思考一個共 書人常能從 「物質」上看到 「文明」的一 的論爭， 「在學術上並沒有超出」劉師 同的問題：中國向何 處去？由於政教相連 個重要潛因）；反之，當許多人說「學」 培 「當年的主張」3 。這一睿見並未引 的中國傳統對 「學」的 的時候，其實考慮的、關注的又決非 起研究者的注意，而朱先生該文意不 強調，這個問題無時 僅僅是學術，而是遠更廣闊的國家民 在此，也僅僅點到為止 。實則幾次論 不刻與 「學」相關；反 之，當許多人說 「學」 族存亡和發展一類大問題。因此，從 爭的觀念可見明顯的傳承 （當然也有變 的 時 候 ， 其 實 考 慮 清季保存國粹的朝野努力及由此而起 化），尤其是各次論爭的核心關注點基 的、關注的又決非僅 的爭論開始，到新文化運動時的整理 本一致 ，但既存研究 中基本未見將其 僅是學術，而是遠更 國故、再到北伐前後兩次關於國故和 聯繫起來 的思考和討論。 廣闊的國家民族存亡 和發展一類大問題。 國學的大討論，這一系列論爭都以學 庚子以後，清季朝野皆曾有保存 術為題，卻遠遠超出了 「學術」的範 國粹的願望和具體的努力。民間的 「國 圍，而形成了社會參與相對廣泛的思 粹派」近年受到研究者更多關注，直接 想論爭1 。 以 「國粹派」或 「國粹主義」為題的研 這些論爭有的已為學者所注意而 究 ，較早的有楊天石的〈論辛亥革命前 語焉不詳，有的則較少受到學者關 的國粹主義思潮〉4 ；此後中國大陸學 ＊ 本文大致屬於 「研究討論」性質，以點到為止的方式提出一些與本論題相關而值得思考 的面相，具體的申論請參閱將由三聯書店出版的拙作《學術與國家：二十世紀前三十年 關於國粹、國故與國學的思想論爭》。 術進入非常時期，倒是美國學者施奈 真正使國學／ 國粹回到思想言說 國粹、國故與 103 Laurence A. Schneider 國學的思想論爭 德 （ ）和伯納爾 中心的是五四後新派人物推動的 「整理 Martin Berna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