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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的柔情美 　　摘要：宋词中所能见到的古典美大致可分为婉约词的优美与豪放词的壮美。在优美之中，略带伤感的柔情之美则是更能引起读者共鸣的。作为宋词中主要抒情方式之一的离情词，它所营造的离愁别绪读来令人动容，极富伤感的柔情美。“词中圣手”周邦彦所写的离情词更能体现这一题材的特色。分析周邦彦的离情词，可以让我们更好地体会中国式的古典柔情美，在一片离情之中体会宋词的魅力。 　　关键词：周邦彦；离情词；柔情美；审美趣味 　　中图分类号：K203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1005-5312（2011）03-0104-02 　　 　　江淹在《别赋》中叹曰：“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让人愁肠百结、欲去还留的送别分离是最令人刻骨铭心的，正所谓万事最难是离别。离愁别绪可谓是婉约词中柔情美的典型，凄美哀婉的离情词也是词苑中令人瞩目的一朵奇葩。 　　北宋后期著名词人周邦彦虽然以羁旅行役词名世，但恋情词也占了其词作相当大的比重。周存词195首，按其内容可大致分为恋情词、怀古词、羁旅词、风物词四大类（当然，恋情词和羁旅词的界限并不能用两分法分得十分清楚）。其中恋情词120首，占周词的五分之三左右。虽然恋情词中，离情词占的数量并不多，但善作“恻艳之词”的周邦彦对于此类型词的把握可谓驾轻就熟。周的离情词成为北宋后期婉约词柔情美的最高典范，也在一定程度上暗合了周邦彦“清真”的审美追求。周邦彦的离情词主要有：《兰陵王?柳阴直》、《蝶恋花?月皎惊鸟栖不定》、《浪淘沙慢?晓阴重》、《风流子?枫林凋晚叶》、《虞美人?灯前欲去信留恋》、《夜飞鹊?河桥送人处》等。本文拟通过对周邦彦离情词的文本分析来发掘周词的柔情美因素。 　　 一、离别时分，“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 　　古代年轻男子大多担负着社会和家庭对他们的厚望，发奋读书、博取功名成为他们自觉或不自觉的追求，如果沉缅于儿女私情会被时人所鄙夷耻笑。赌博式的独自外出云游、进京（或省城）赶考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很现实的问题。因此，你侬我侬的男女相悦之情会经常受到离别的冲击。在古代，交通条件十分不发达（多以舟车鞍马代步），男子一旦出门后，路途遥远，少则半年多则数载才能回家；更兼之通讯条件的欠缺（多以代人捎书信或口信为主要形式），致使恩爱之人聚少离多，甚至音讯全无。因此，在与恋人离别时分，“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恋情词中离情词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也就不足为奇了。 　　古代恋人之间的送别多发生在清晨、黄昏或夜晚。晓风残月中的清晨之别，给人一种清雅幽怨的气氛；夕阳西下的黄昏之别，显得凄凉苍茫；更漏烛残的夜晚之别，更多的是一种欲去还留的缠绵悱恻。周邦彦的离情词所营造的离别场景也大抵发生在上述的三个时间。 　　（一）清晨之别 　　在经历了一夜的缠绵之后，晓风残月的清晨时分，恋人即将踏上征途，个中滋味难以言表。伊人的泪痕未干，离人的去意不决，分别时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人不忍心再聆听。周邦彦的离情词中写清晨送别的有两首，现以一首为例： 　　蝶恋花?月皎惊鸟栖不定 　　月皎惊鸟栖不定，更漏将阑，砺辘牵金井。唤起两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绵冷。 　　执手霜风吹鬓影，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 　　这首词别本题作“早行”，为秋天早晨送别之作。起首三句暗示离人凄恻难眠。“唤起”二句实写枕上别情，描写浅睡乍觉、惊别伤心之态，离人一夜未眠，泪湿枕衾，话别场面之凄切可以想见。下片写室外送行，情真意切，缠绵动人。“楼上”两句写行人远离之后的凄凉境况，使人倍感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二）黄昏之别 　　太阳西沉，一天行将结束，这本身就令人伤感，再加上深恋之人从此要与自己天各一方，不免黯然神伤。试看周邦彦的这首词： 　　风流子?枫林凋晚叶 　　枫林凋晚叶，关河迥，楚客惨将归。望一川暝霭，雁声哀怨；半规凉月，人影参差。酒醒后，泪花销凤蜡，风幕卷金泥。砧杵韵高，唤回残梦；绮罗香减，牵起馀悲。 　　亭皋分襟地，难拚处，偏是掩面牵衣。何况怨怀长结，重见无期。想寄恨书中，银钩空满；断肠声里，玉?h还垂。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 　　此词写作者离开客居五年的荆州时同当地一位相好的女子分别时的情景，离愁别绪宛然眼前。苍茫暮色之中，“人影参差”四字写景中就寓有无限依依不舍之情。雁的鸣声与残缺成半的凉月，又成为羁情和离思的象征。 　　下阙用倒叙手法追忆昨晚饯别分襟时彼此种种不堪。以一“想”字领起，写别后相思愁恨之深。想象对方情状，更是反映自己对彼相思之深。一句“唯有天知”的感慨，将其痴迷沉痛之情表露无遗。 　　 （三）夜晚之别 　　 昏暗的灯花下，一对恋人即将离别，即使面对美酒佳肴也是无情无绪。良宵苦短，同床共枕也成为一种奢侈和浪费，说不完的悄悄话，流不尽的相思泪，只为双方能再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请看下面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