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文人雅集中的书法活动.pdfVIP

元末文人雅集中的书法活动 ——以杨维桢为重点的考察 顾工 提要：元末江南文人雅集盛行，雅集的参与者包括乡绅、文士、书画家、僧人、 道士及助兴的乐师、歌舞伎等。雅集是民间的综合性的文学艺术活动，书法是其中 不可或缺的内容。本文以元末著名文人、书法家杨维桢 （1296-1370）为例，讨论了 书法在元末文人雅集中主要有四个方面的表现：一是雅集产生了许多诗文墨迹，主 要是雅集宾客为东道主留下的题咏，以书法形式留存下来；二是雅集场所的匾额楹 联，大多是当时的书法名家或文学名士所题写，内容契合此地此景；三是观赏雅集 主人的书画藏品，并推选雅集宾客中的名士为之题跋；四是为雅集图、草堂图撰记， 成为诗文书画合璧的长卷。元末文人雅集中留下的书画作品，数量远远超过前代。 雅集离不开酒宴，醉后挥毫是雅集书法的常态。美女捧砚、乐师助兴、众人围 观，能够调动起书写者欢快的情绪。杨维桢习惯了对客挥毫的氛围，而且享受这种 氛围，他的表演性书写又能激发起观者的兴致。书者、观者在雅集现场的情感交流， 使得这些书迹更加具有写意放旷的特征。 关键词：元末；雅集；书法；杨维桢 一、元末文人雅集的盛行 中国古代的文人聚会经常被称为“雅集”，因为聚会中有许多“雅”的元素，如 吟咏诗文以及书、画、琴、棋、乐、舞、茶、酒、香、花等等。雅集不仅是一时之 兴会，还产生了许多文学艺术作品。在中国历史上的文人雅集中，元末遍布江浙地 区的众多雅集十分值得关注。经过南宋的经济重心南移，元代的江浙地区已经成为 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为文人雅集的举办提供了物质基础、交通便利和人才储备。 在蒙古人的统治下，汉人、南人政治前途十分狭窄，治国平天下的理想难以实现， 只能向耕读、佛道、从艺、行商等方向开辟人生道路和寄托生命价值。当时的读书 人或隐于商，或隐于渔，或隐于农耕，或隐于梅兰竹菊，还有隐于笔工、墨工、医 生、理发师的，不管他们是主动还是被动地选择了“隐”，他们的文人情怀还在。雅 集对于他们是袒露心灵、扩展生命意义的一种方式。 元末文人雅集中，除了在私人会所经常性举行的雅集活动之外，还有一些有数 百人参与的大规模文会，以及不胜枚举的发生在园林别墅之中的临时性雅集。综览 这些大大小小的雅集，总体上有几下特点： 首先，根据文献所知的元末文人雅集的地点，大多在江浙地区，而又以浙西（包 1 括杭州、湖州、苏州、常州、松江等地）最为集中。杭州作为江浙行省首府，自然 成为元代南方文化圈的中心。当元末农民大起义爆发后，杭州于至正十二年（1352）、 十六年（1356）两次被攻陷，寓杭文人纷纷外迁。此时相对安定的地区就是被张士 诚占据的平江（今苏州）和松江（今上海），且张士诚实行了优待文人的政策，使得 大量文人流向吴门，而一部分不愿出仕的文人则避居松江、嘉兴等地。杭州、平江、 松江、湖州这些城市相距不过百余公里，这一地区水系众多，交通十分方便，元末 文人经常在这个地域流动。 其次，元末雅集的东道主多是有财力的文人，而非西晋石崇那样的土豪。《明诗 纪事》云：“元季吴中好客者，称昆山顾仲瑛、无锡倪元镇、吴县徐良夫，鼎峙三百 ① 里间，海内贤士大夫闻风景附。” 指出元末吴中最有名的雅集东道主，是顾瑛（玉 山草堂雅集）、倪瓒（清閟阁雅集）和徐达左（耕渔轩雅集）。明人何良俊《四友斋 丛说》：“东吴富家，唯松江曹云西、无锡倪云林、昆山顾玉山声华文物可以并称， ② 馀不得与其列。” 何良俊的名单中，以松江曹云西替换吴县徐达左，理由是他们三 人兼具财富、名望和文艺才能，故能名垂青史。曹云西是元末松江籍最著名的的画 家，资财雄厚，交接皆名士，要论个人名望和文艺，曹云西确实胜过徐达左很多。 然平心而论，曹氏雅集的成果和影响力并不及徐氏耕渔轩雅集。明代文坛巨擘王世 贞，索性剔除曹、徐，只标举顾、倪二人，他说：“吾昆山顾瑛、无锡倪元镇，俱以 ③ 猗卓之资，更挟才藻，风流豪赏，为东南之冠。” 这几位最有代表性的元末文人雅 集的东道主，像曹知白、倪瓒、徐达左都是大地主，顾瑛是地主兼富商，然他们都 具有很高的文化修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