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哲学观点看quot;问题与主义quot;之争.pdfVIP

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第4期 FUDAN No．42015 JOURNAL(Social Sciences) 从哲学观点看“问题与主义”之争 张汝伦 (．复旦大学 哲学学院，上海200433) 【摘要】“问题与主义”之争在中国现代思想史上产生过重要的影响，直到上世纪90年代，它仍以新的 形式出现过。以往，人们对这一争论大多是从政治上来理解和评价，但对于这场争论的理论质量和理论 问题并未予以足够的反思和重视，以致这场争论无法对于后来产生必要的教训。这场争论理论上的根本 问题在于，争论的各方都缺乏必要的哲学素养和思考，没有对所涉及的重要I1题进行深入的分析和厘清， 对“主义”、“问题”、“工具”等概念本身往往停留在字面的理解上，缺少深入的探讨，因而对学理的重视只 是停留在口头上，以为靠输入学理就能解决问题，而不对输入的学说做深入的研究，迷信主义的力量，结 果既未深入主义，也未深入问题。在这场争论发生近百年之后，这一争论本质所暴露出来的问题并没有 真正消失，学理仍然是说的人甚多，研究者绝少。因此，从学理的角度反思这一争论十分必要。 【关键词】问题主义哲学争论学理 五四时期发生的“问题与主义”之争，迄今已近一 场争论事关“要不要进行社会革命以求中国社会问题 个世纪。从该争论的规模上讲，远比不上同时期的其 的根本解决”㈣；事关用什么主义和方法来改造中国 他一些争论，如中西文化之争或科学与人生观之争， 和救中国的问题。有意思的是，非马克思主义的研究 但其影响却并不比同时期的其他思想争论为小，在某 者也这么认为。⑤但对于这场争论本身的理论质量或 种意义上说可能更为深远，现代中国思想史一般都会 理论问题，却如同在对待其他现代思想史上的争论一 提到它，直到上世纪90年代，它仍以新的形式被人提 样，很少予以注意。这就使得我们对这场争论的反思 出和争论。 有很大缺陷，未能从中吸取有益的思想教训和理论教 长期以来，人们对现代思想史上的许多重要争论 训，以至于在新的条件下，仍有可能不断重蹈前人的 都是从政治上来理解和评价的，对“问题与主义”之 覆辙。为此，本文着重从哲学上考察这场争论，反思 争，尤其如此。现代中国思想史的通史著作之所以大 其中包含的若干重要理论问题，而对可能涉及的政治 多提到它，是因为人们认为它是“马克思主义和反马 是非悬而不论。 克思主义的第一次论战”。吵‘是以胡适为代表的资产 阶级知识分子右翼与以李大钊为代表的共产主义者 的一次不可调和的斗争。”(2)尽管这种未必符合事实 “问题与主义”之争是由胡适的文章《多研究些 的说法近年来得到一定的纠正⑧，但人们仍然认为这 问题，少谈些“主义”》而引起的。胡适这篇文章之所 [作者简介] 张汝伦，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①彭明：《五四运动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470页。 ②萧超然：《北京大学与五四运动》，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258页。 ③罗志田：《对“f．-j题与主义”之争的再认识》，《激变时代的文化与政治——从新文化运动到北伐，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61～ 64页。 ④“从五四运动到人民共和国成立”课题组：《胡绳论从五四运动到人民共和国成立，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第67页。 ⑤林毓生：《“问题与主义”论辩的历史意义》，《二十一世纪第8期(1991年12月)。 70 从哲学观点看。问题与主义”之争 以能引起这么一场争论，是因为它的确触及了当时中 了。受过实用主义熏陶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