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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语言政策规划 “语言管理理论”：源流与发展?* 何山华　扬州大学外国语学院 戴曼纯　北京外国语大学 ［摘　要］　“语言管理理论”（Language Management Theory）是作为对 20 世纪 80 年代之前传统语言规划研究的 反思而出现的一种理论，试图脱离对政府的依赖，维护弱势群体的语言利益。该理论基于欧洲学者诺伊施图普尼 （Neustupny）的“语言问题”理论，主张宏观语言规划应以微观层面的语言问题为出发点；语言管理可遵循一定 的步骤以发现并解决语言问题；对于语言活动的管理应基于交际层面的管理，而交际管理应基于社会文化管理。 该理论通过提倡“简单管理”与“有序管理”的互动而试图调和语言规划研究中“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两 种规划路径，体现出一种有别于英美研究传统的理论特质。 ［关键词］　语言管理　语言规划　宏观规划　微观规划 人类对于自身的语言行为进行有意识的控制和管 （Baldauf，2012）。然而至 80 年代后，学者们已经认 理，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活动。这种活动可以是私人交 识到各国政府对于专家建议从来只采用对他们有利 流中的字斟句酌，也可以是举国行之的识字教化。显 的那部分，而社会问题依然存在，于是开始反思之 然，这种管理有别于单纯的语言层面的产出和理解活 前的研究方向（Baldauf，2012）。“语言管理理论” 动，需要对语言及语言行为采取一种超然的、反观式 （Language Management Theory，以下简称“语管论”） 的认识方式，属于元语言 (meta-linguistic) 活动。对于 在此背景下出现，提出语言规划应以交际活动中的具 这种管理行为的系统研究和理论化描述，是现代语言 体语言问题为出发点和归宿，将注意力引向微观层面 学发展的产物，一般认为属于社会语言学的范畴。 和底层关切以及相关的社会背景，试图建立一种视 20 世纪 50 年代后，非洲和亚洲新独立的国家在 野更为开阔的理论体系。数十年来，“语管论”的发 国家构建过程中开展的大量语言管理活动催生了语 展呈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在西方社会语言学界，特别 言规划研究的发展，出现了第一批经典理论（Rubin 是急需理论突破的语言政策和语言规划领域得到了越 Jernudd，1971；Rubin et al.，1977）。当时的理论 来越多的认可。本文将对“语管论”的思想源流、理 有两个主要特点：一是聚焦于国家层面的规划，依 论主张、发展应用、学界地位以及近况进行介绍和 赖于国家权威（Nekvapil，2006）；二是高度乐观， 评价，并将尝试为该理论未来的发展方向提出几点 坚信语言规划会很快推动政治和社会向现代化转型 看法。 *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欧洲转型国家语言政策研究——语言权利与小族语言保护问题”（ 14JJD740013） 阶段性成果。 “语言管理理论”：源流与发展　　何山华　戴曼纯 33 一、理论简介 policy）、“语言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