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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P协定下的常规争端解决机制:文本评析 　　引言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PartnershipAgreement，以下称“TPP协定”或“TPP”)被奉为“新一代全球经贸规则”的必威体育精装版典范。中国对于TPP的谈判进程一直高度关注并密切跟进，对加入与否也持越来越开放的态度。中国在WTO多边贸易体制中已辛勤耕耘了十多年，对多边规则的运用正渐入佳境，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运行和发展，符合我国长远利益。更重要的是，面对当今区域经济一体化浪潮的汹涌来势，中国已将自由贸易区(以下称“自贸区”)建设提至战略层面，致力于“形成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 　　一、TPP常规争端解决机制虽是典型的“国与国”(state-state)之间的争端 　　解决机制，但触角已伸向私人领域如前所述，TPP常规争端机制仅处理TPP成员国政府间就国内措施涉嫌违规导致的纷争，为典型的国家主体之间的争端。该机制集中规定于第28章，但仅限于其中的A小节(SectionA)。与之并不悖的B小节(SectionB)，则规定了截然不同的内容，即“国内诉讼程序和民间商事争端解决”。正如“TPP协定摘要”所指出的，这是为“鼓励多元化争端解决机制的运用，只要成员国认为有益于争端的解决”。而WTO争端机制基本将私人主体排除于视野之外，故全无此类规定。 　　当然，“鼓励”绝非赋予私人主体根据TPP的规定提起国内诉讼之诉权，否则，B小节中的首项条款(第28.21条)就不会对此明令禁止了。这就明确了TPP协定在成员国国内法中的地位，即:不得直接适用。这一定调与众多WTO成员(包括中国)对WTO规则在其国内法/域内法中的地位的处理大体一致。但“鼓励”同时也伴随着成员方的法定义务。这一义务涵盖第28.22条第1款所指、用以解决TPP自贸区中的民间国际商事纠纷的仲裁方式或其他“替代性争端解决途径”(AlternativeDisputeResolution，也即ADR)，并具体规定在第2款:“成员方应当提供适当的程序，以确保有关提起仲裁的协议得以遵守，并确保仲裁裁决的承认与执行。”显然，上述仍只是一种间接性的义务，它并无要求TPP成员“赤膊上阵”处理私人主体间的国际商事纠纷，而是责成其提供必要的制度保障。比及WTO争端机制的无所作为，TPP常规争端机制在此已跃进了一大步---通过力促公法性质与私法性质的争端解决机制在最大限度上进行衔接融合，具有经贸实益内涵的成员政府间纷争得以落到最实处。这或许是今后区域贸易争端解决的发展趋势之一。 　　二、TPP常规争端解决机制在确保TPP协定的实施上虽未面面俱到，但实现了对“非贸易价值取向”义务的同等维护 　　通用于整个TPP协定的常规争端机制，旨在从整体上确保TPP条款的强力实施，但囿于一些例外规定，并不能面面俱到。在组成TPP协定的30章中，完全排除于常规争端机制之外的为8章，包括前文提到的投资专章(第9章)，以及第6章(“贸易救济”)、第16章(“竞争政策”)、第21章(“合作与能力建设”)、第22章(“竞争力与商业促进”)、第23章(“发展”)、第24章(“中小企业”)和第25章(“监管一致性”)。这些被排除适用的专章中，不乏WTO的传统议题(如“贸易救济”和“发展”)，更有作为TPP亮点推出的热门议题(如“竞争政策”、“竞争力与商业促进”以及“中小企业”等)。同时，允许适用TPP常规争端机制的章节，也可能包含形形色色的限制条件，以至于不能充分适用。这些限制可能是基于条款内容本身---如第8章(“技术性贸易壁垒”)对涉及WTO之下的《TBT协定》的条款予以排除;也可能是基于TPP成员自身---如第14章(“电子商务”)允许马来西亚和越南暂时排除适用涉及数字产品和跨境数据流动的特定条款。另有一类特殊情形:如第11章(“金融服务”)对第28章作出了“修改”(modify)，进而仅适用“改版”后的常规争端机制。前述被排除于TPP常规争端之外的章节条款，相当部分是WTO未及调控的前沿地带(包括“电子商务”中的数字产品、跨境数据流动等)，被视为TPP带来的创新与突破，也是这一必威体育精装版区域贸易协定被誉为高标准的“新一代全球经贸规则”、甚至被视为“WTO升级版”的要因。然而，缺乏争端解决机制的强力保护，这些新型章节条款所设定的权利义务能否落到实处?笔者以为不能一概而论。须知并非所有的TPP章节都是为创设权利义务而设，真正设定了的权利和义务，在操作性、强制性上也可能存在差异，从而对争端解决机制的需求各有不同。因此，关键在于从具体章节条款的具体内容出发，有针对性地给予客观、细致的评估。 　　三、TPP常规争端解决机制虽无上诉复审程序，但从其他方面强化了司法性，以促进效率与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