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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吃饭 因为父母不相爱 　　不肯进食的孩子 　　在候诊室，6岁的雯雯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白皙的脸蛋上，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但小小年纪却看起来心事重重，眼神里流露着隐隐的不安，看来她并不愿来这里。 　　我了解到的信息是，雯雯从一年前变得不爱吃饭，换了保姆甚至妈妈请假亲自照顾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看着女儿的身体越来越差，顾城夫妻俩心急如焚，最后只得求助专业人员。 　　我问：“雯雯，你开心吗？”“你喜欢吃什么食物？” 　　得到的只是雯雯面无表情的回应。为了更接近问题的真相，我让秘书准备了简单的工作午餐。 　　意料之中，雯雯并不肯吃饭，爸爸顾城和妈妈华夏轮流哄孩子吃饭，而雯雯却用沉默应付一切。十几分钟过去了，可能是爸爸哄累了，开始训斥女儿，雯雯只是默默流泪，仍然不肯吃东西。这时我捕捉到妈妈的一个很微妙的眼神，她的眼神充满了祈求，想让爸爸停止指责。而且我也注意到，雯雯也看到了妈妈的表情。妻子的一个眼神就令爸爸缓和下来，他把女儿抱在腿上继续哄，这回雯雯倒是吃了几勺。 　　看雯雯含着眼泪默默咽下米饭的样子，我不禁思考：孩子挨饿却不肯进食，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的秘密 　　“家庭系统理论”中论述过，任何个体有了病症，是因其家庭系统“生病”了，被称为患者的个体只不过是该问题家庭的“替罪羔羊”，所以治疗的对象不是这位有病症的个体，而是整个家庭关系（或家庭系统）。基于这种推测，我在第二次咨询时直接向顾城夫妇探寻家庭里的矛盾。 　　“兰老师，如果您想劝我们做夫妻治疗的话就算了吧！”妈妈很警惕地反对，“我们之前已经有了两次失败的经历，不想做无谓的努力了！” 　　原来，两年前顾城夫妇的生意出了一些问题，加上华夏和婆婆经常因为教育问题争执，他们经常吵架，也为此看过心理医生，但是一直没有解决问题。 　　“雯雯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吗？”顾城怀疑地问，“她只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孩子也有感觉，只是他们表达感觉的方式并不完善。”我肯定地回答道。 　　“都是你！”顾城突然充满了愤怒，“我最受不了你把孩子抱在腿上和我吵架，骂我是白痴！” 　　“可是你也很对不起我啊，所有你一意孤行的投资都亏了！你不是白痴是什么？”华夏寸步不让。 　　“如果孩子看到你们经常这么吵架，她会怎么想？”我用问话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两人陷入沉默。 　　我了解到他们日常相处的模式：每次有矛盾时，华夏就用尖叫谩骂来发泄，顾城不参与谩骂，他的风格是藐视、轻蔑和冷战，并且总是攻击华夏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这种模式更坚定了我的推测：看到家庭处于解体的边缘，孩子感到恐慌不安，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持这个家庭完整。她看到的父母唯一能够合作、意见一致的时候―就是坐在餐桌前哄她吃饭，所以雯雯故意夸大自己不吃饭的行为，只为让父母“在一起”。 　　听了我的分析，顾城的眼圈儿红了，华夏更是低头偷偷抹眼泪。 　　请把给孩子的爱分给我一半 　　第三次咨询我只约了华夏，直觉告诉我她可能更需要帮助。在这段关系中，两个人都受到了很多伤害，但华夏的难言之隐好像更多一些。 　　原来一年半前，华夏和婆婆之间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家庭战争。之前婆婆对雯雯的教育干预过多，华夏和婆婆的意见有诸多不和，小摩擦升级成大矛盾。最后华夏逼着顾城把婆婆请回了安徽老家，自己雇保姆照顾孩子。 　　婆婆走后，华夏还来不及享受“胜利”的喜悦，就发现家庭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中。 　　“顾城对孩子还是依旧上心，只是我们两个的感情更不好了。”华夏一脸苦涩。 　　“我们没办法沟通，说着说着就没话说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家庭生活，有时候他一个人带雯雯出去，也不叫我。我感觉我就是家里的第二个保姆……” 　　华夏的话，令我不禁感到无奈，家庭之内的战争永远没有胜者。 　　“后来，我和顾城因为感情不和以及生意上的事儿吵架，白天我们在公司吵够了，回家后就冷战，有时候我们一晚上都不说一句话。”华夏继续回忆。 　　“顾城这个人蛮喜欢孩子的，有时候他整晚不厌其烦地给雯雯讲故事，和她下跳棋。兰老师，我的心里是很不平衡的，为什么他妈妈是好人、他是好人、雯雯是好人，就我一个人成了坏人呢！”说完后华夏仰头倚住墙，无声流泪。 　　“要是顾城能把对雯雯的爱分给我一半儿就好了……”这是华夏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有一次雯雯得了肠胃炎，没有食欲，我就给顾城打电话让他早点儿回来，全家人一起去儿童餐厅吃饭。尽管那一次雯雯没吃多少东西，但是我们全家的气氛很好……”说到这儿，华夏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后来，雯雯经常嚷着胃痛，不想吃东西，我和顾城抱着她跑遍了所有医院的儿科，最终也没有办法，眼看着孩子越来越瘦……后来的事儿您都知道了。兰老师，我该怎么办呢？” 　　家庭中不再需要替罪羊 　　顾城夫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