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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前七体讽谏功能发微 浙江大学中文系王德华 摘要：讽谏是唐前七体it-的文体功能．七体创作自枚乘后，其“六过一是”的表达模式得到 继承，并成为唐前七体类型化特征的重要外在结构体现，但同时也产生主客对答活语指向的游离。 由于唐前七体创作历史语境的缺载，阅读文本时产生的与文本创作主旨相反的阅读效果，遮蔽了 七体重要的讽谏功能。本文旨在通过对唐前七体创作历史语境的史料勾稽、扬雄赋论赋作对七体 讽诛表达模式及批评的影响．创作主体对七体文体功能的认同等几个方面，发掘唐前七体的讽谏 功能，并对失去历史语境的七体作品的讽I谏主旨作—新的探讨，从而揭示唐前七体重要的文学与 文化价值。 关键词：七体讽谏功能历史语境类型化 唐前骚体和赋体具有类型化的特征，七体可以说是最具代表的一岑掣。七体在唐前创作也颇丰， 据郭建勋先生统计，遗存47亲铲，当然其中多为残篇或存目，完篇的仅有10篇。从曹植《七启序》、 傅玄《七谟序》、挚虞《文章流别论》、刘勰《史D雕龙·杂文》对七体的评论及萧统《文选》立“七” 体可以看出，创始于枚乘的七体，在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无论是创作或评论都有相当的关注。 目前研究界对七体体类形成、七体主旨变迁以及表达模式，多有论说。要么以“模仿太过”，未加 深究；要么从文本本身阅读得出枚乘之后唐前“七体’’主旨由“问疾”讽谏向“招隐”颂世的主 旨转换的结论。笔者认为，七体代有继作，规仿太过确是其弊端。但从七体的文学与文化功能角 度来看，它所体现的对现实政治的不满与微讽是七体代有继作的重要原因。但是七体的讽谏功能， 在文本失却具体历史语境后，原初创作动机被遮蔽，以致形成后人不明语境的“误读”。本文旨在 勾稽史料，通过重要的例证阐发七体的讽谏功能以及以颂为讽的表达模式，以期对七体的文学与 文化功能有—较为恰当的认识与评价。 一、七体创作的历史语境与讽谏功能再认识 就赋体体类而言，大赋、对问体赋在先唐史书中多有录载，主要是大赋诸如司马相如《子虚 赋》《上林赋》、扬雄四大赋、班固《两都赋》等，都具有相当高的史料价值；而对问体赋也是了 解文士生存与心理状态的重要文献。史书为我们了解这两大类赋体的创作时间和创作背景提供了 宝贵的文献资料，有些作品当我们失去史书给我们提供的历史语境，单就文本本身阅读，只会得 出与文本本身相反的结论，如扬雄四大赋、张衡《二京赋》就是显例(详后)。 。关于唐前辞赋类型化特征与文体功能认同等问题，参看拙作‘唐前辞赋类型化特征的文体思考)—文，载‘文艺 理论研究》2008年4期。 。具体详见郭建勋‘七体的形成发展及其文体特征●文，载‘北京大学学报》2007年5期。 125 史书录载唐前七体只有西晋张协‘七命一篇，但—些七体作品如傅毅‘七激》的创作背景 还是有所载录，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背景资料。J比外，我们根据现存—些唐前七体文本，还 是能找到七体创作的—些具体背景。 首先，我们看看枚乘七发》％0作。作为七体奠基之作，‘七发》创作时间与创作背景也有 争论，但是对其讽谏功能没有不同意见，只是在具体问题上诸如讽谏吴王还是梁王，是通过问疾 讽谏膏粱子弟浮靡生活还是讽谏吴王谋反匕稍有分歧。之所以对七发》的讽谏功能没有产生异 议，主要得自于七发》正式开导前的一段文字。这段文字，吴客针对楚太子的疾状，已f乍出了 诊断，并断言“久执不废，大命乃倾’’，又从正面分析造成太子病疾的原因，就是身处宫室，耽于 安乐，四体不勤，嗜欲过度，并指出根除太子“淹沉之乐，浩唐之心，遁佚之志”的最好办法是 “独宜世之君子，博见强识，承间语事，变度易意，常无离侧，以为羽翼”，也就是文中最后提到 的诸子的“要言妙道0搿七发”前的这段正面劝导，其实说明了‘七发》主旨是戒膏粱子弟的奢 华生活。后世人们对《七发》的讽谏功能的认识并无异义，关键在于“七发”前吴客与楚太子之 间的对话具有实质性的指向，即前六事，都是包括楚太子在内的膏粱子弟们所追逐的生活，最后 “要言妙道”治疾一事也是针对楚太子，并和前面一段概括主旨的文字吻合。 枚乘之后，现存较为完整的是傅毅‘七激》圆。傅毅此篇只有六事而非七事，或不全，抑或并 不着意于“六过一是”的固定程式。前五事涉及音乐、饮食、车马、射猎、游宴，最后一事是对 “永平之世”的盛赞： 汉之盛世，存乎永平．太和协畅，万机穆清．于是群後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