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的古文书写与语言伦理.pdfVIP

2011年1月 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Jan，2011 of Normal 第1期 Journal No．1 Nanjing University(SocialScience) 严复的古文书写与语言伦理 文贵良 摘要：严复的古文书写与语言伦理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观照：一是其“声与神会”与“讲求事 理”的文章观，因其“事理”内涵的变化突破了八股文书写的某些边界；二是严复古文书写中蕴含 的新机和压制性因素；最后是其古文书写中的语言伦理观念。借此可以概括从晚清至五四时期 严复的“文”与“言”的基本面貌和价值取向。 关键词：严复；古文书写；语言伦理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2008BZW051) 作者简介：文贵良，博士，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200062 他参加科举考试的切肤之痛。这“早遘十年”指 一、文章观：“声与神会”与“讲求事理 十年之前，也就是1889年左右，那时正是严复雄 严复的“古文书写”边界宽泛，笔者认为主要 心勃勃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更买国子生，秋 包括其译著、讲义、论文和古体诗歌。如果仅用 场期有获。”⑧因为严复作为海归人物并未成为晚 “古文”恐怕就会把译著和讲义排斥在外。译著 清官员候选人，晚清官员仍然来自通过科举获得 规模宏大，论文篇幅短小，讲义兼有写和说的成 功名的士子，所以严复不得不通过参加科举考试 分，古体诗歌为闲情之作，但是从书写语言的样式 以求进入官场，只有进入官场才能实现自己的抱 (文言一古文)来看，四者具有一致性。尽管他 负。1885年福建乡试，1888顺天乡试，1889年顺 1906年的《政治讲义》在语式上更加通俗化，但与天乡试，1893年福建乡试，严复前后近十年四次 论文、译著在语言上差别不是那么截然分明。 参加科举考试均没有斩获，这在心灵上肯定烙上 史华兹指出，“严复译文的典雅特色，当然不 了巨大的伤痕。原因何在?是学识鄙陋，还是八 仅显露了他对自己精美文笔的骄矜和他的修辞学 股文体式粗糙，或者兼而有之?如果能看看严复 造诣。而且显露了他力图通过用最典雅的中文表 四次应试文，肯定很有意思，可惜已无法读到。严 达西方思想来影响讲究文体的文人学士的动 复科举失败的心灵创伤在清政府甲午战争失败后 机。”①“典雅”诚典雅，影响文人学士的动机也实 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他把科举考试中个人的惨痛 现了，但是“骄矜”的背后却有着严复对于古文书 失利与甲午战争中国家的惨痛失败结合起来，利 写的痛苦记忆。1899年严复致吴汝纶信写道：用现代报纸媒体，猛烈批判科举制度和八股文。 “复于文章一道，心知好之，虽甘食耆色之殷，殆 《救亡决论》的辟头就说：“天下理之最明而势所 无以过。不幸晚学无师，致过壮无成。虽蒙先生 必至者，如今日中国不变法则必亡是已。然则变 奖诱拂拭，而如精力既衰何，假令早遘十年，岂止 将何先?日：莫亟于废八股。夫八股非自能害国 如此?”④严复在对吴汝纶的拳拳感谢中，浸润着 也，害在使天下无人才。”接着详细分述了八股取 ①[美]史华兹：‘寻求富强严复与西方)．叶凤美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63页。 ②王拭主绾：严复集(第3册)．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522—523页。 ③严复：‘太夷继作有。被刖”诸语见靳．乃为复之)。‘严复集)(第2册)．王拭主编．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368页。 ·--——122．-·—— 万方数据 士的三大害处：“锢智慧”，“坏心术”，“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