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意义.pdfVIP

!学科视野 《寒夜》的意义 金立群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 摘要：《寒夜》以“寒夜体验”为起点，营建独特的“寒夜意象”，并最终形成独特的“寒夜”象征。巴金通 过这一具有浓郁诗性的象征，向我们传达出人必须通过选择与行动，摆脱束缚，走出自己心灵的寒夜，从而获 得自由的人道主义关怀。 关键词：寒夜意象；寒夜体验；寒夜象征；存在主义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1206.7 A 1003-8477 2004 06-00 50-02 （ ） 《寒夜》是巴金继《家》之后的又一重要代表作。和以 [2] pl34“寒夜”就是这样一个主观的宇宙。这部小 别的宇宙。” — 《家》为代表的早期作品相比，《寒夜》在风格上由热烈转向 说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向我们揭示了一次独特的人生体验—— 深沉。巴金作品一般被认为所涉及的主要是制度文化层面的 寒夜体验，它以“寒夜体验”为出发点和表现本体，显示出强 内容。如果说在《家》等早期作品里这种对制度的鞭挞具有尖 烈的主观性。艾略特以其“荒原体验”揭示出现代西方人的独 锐、直接等特点的话，《寒夜》则侧重于表现某种制度下人物 特生存境遇，而巴金的“寒夜体验”对于中国现代文学和现代 的直觉体验与心灵感受，而其魅力也正在于此。围绕着曾树生 中国人有着同样的意义。 的走与留、去与归，围绕着汪文宣的得与失、生与死，围绕着一 《寒夜》表现个体体验的特点在于，当创作主体形成独特 个普通家庭的悲与欢、聚与散，这部小说对读者是有着情节上 的“寒夜体验”的同时，小说也将个体体验凝练为独特的中心 —寒夜意象。主要的情节、场景乃至细节均围绕着这个 的吸引力的。然而这样的题材，不能说是空前绝后，为什么除 意象—— 了一般性的吸引力外，还给几代读者带来强烈的心灵震撼呢？ 中心意象，为它的营建服务。它笼罩于整个城市的上空，不仅 这正是因为作者将整个情节与叙事纳入了寒夜，让我们置身 仅是一个符号，而且渗入到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成为包含着丰 于黑暗、寒冷之中去感觉，去体验，去茫然不知所措，去冻得发 富个体体验的感觉和情绪。它超越了特定的时间概念，成为整 抖。一个客观的、公共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它除了寒以外还有 个岁月、整个生命的统治者。在寒夜的统治下，不再有色彩，世 温暖，除了夜以外还有白天。小说里的世界和这个公共空间相 界如同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阴暗的白天更加衬托着夜的黑 比是不全面的。这里没有火热的民族救亡战争，没有《风景 暗与寒冷。唯一的例外是红色。在小说的开始，当空袭警报解 谈》和《白杨礼赞》所暗示的另一片天地。然而问题在于这样 除的时候出现了两个“红亮亮”的红灯笼，家门口的门灯也发 一个所谓的客观的、公共的世界存在吗？我们只可能生活在一 射出“暗红色”的光。那时侯，汪文宣对生活的希望还没有完 个具体的自我所能感知的世界里。康德认为，审美判断虽然只 全破灭，也许这唯一的亮色代表了一丝光明与希望吧。但是， 关个人对个别对象的感觉，却仍可假定带有普遍性。这种普遍 接下去，我们又发现了红色，而且不断出现，是汪文宣吐的血。 （ ） 性不是客观的，而是主观的。[l] p354 因此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