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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派文化中海洋文化缺位及其原因 田兆元 本来，上海文化与海洋关系密切，上海得名也与下海打渔有直接关联。上海要 是与海洋没有关系就不叫上海了。后来，上海的不断发展，实在是上海临近海洋跟 世界发生密切联系，海上航运，便利了与外界的人文与经济的交流。海洋一度成为 人们自豪的话题，许多文人干脆把上海两个字倒过来，说自己是海上某某，倒也是 一种真正的浪漫。过去如海上画派，今人又好称海上文坛。关于上海文化，在20 世纪前期，人们已经将其称为海派，连那个上字也省了，可是海字舍不得省，可见人 们对海是何等的衷情!其实，海洋已经逐渐淡出了上海文化的视线了。 现在，上海文化名日海派，却缺少海洋文化性格，海派文化有些名不副实，或者 说，海派只是一个地名称谓的省略，其实质与海洋无关。 田野的经验告诉我们：现在的上海人缺乏对海洋的认知和亲和，同时缺乏海 洋文化性格熏陶的特有的艰苦耐劳和冒险的秉性，也缺少浪漫。上海人行为谨慎， 善于享受，与开拓进取的海洋文化精神存在很大的差异。如果说上海是个海，它只 是流人，但不具备向外辐射的能量。如果说上海是个舞台，上面则没有太多的自己 的演员，表演者都是外来的。我们上海人自己有一个很好的说法，就是提供服务。 比如，上海有艺术节，有白玉兰奖，但自己的电影和电视一般。 我们想去搜寻上海的海洋文化痕迹，我们在上海川沙一带的海湾调查发现，哪 里的渔民多来自江苏的盐城和淮阴，少有上海海边当地人参与。除了少量的人充 满对自由的向往，多数上海人宁可在陆地上就业，却不愿到海上冒险，尽管在海上 打渔的收入要比厂里打工收入高。即使有个别人在打渔，但真正有点三天打鱼，两 天晒网的感觉。我们见到的上海人的渔船往往空荡荡地抛锚在海边，请江苏人帮 忙看管，自己则回到岸上逍遥或者从事其他经营，渔船不是他们的家，打渔真正成 为了副业： 而在上海海湾打渔的外地人则不同，他们吃喝都在船上，船是他们的生产工 具，也是生活工具。他们把打渔的事业代代传下来，海上因此有一个个打渔的家 族。有的人在远处的家乡有岸上的住房，但不少的人以海为家，以船为家，天天和 27 超亟窒丝蕉星剑堑的塾力塑适力 HAIPAI怔川UAFA乃W_cH惝iNOED卧IGLI眶HLI。LI 大海生活在一起，故对大海的感觉，对大海的了解，是岸上人难以比拟的。 一个一个的渔民家族泊在同一个海湾，这样就形成了独特的渔民社区，他们在 生产和生活中相互帮助，形成一定的分工。生活船和打渔船有区别，生活船往往一 艘一艘并列联贯在一起。因此，渔民形成特有的社区。他们相互之间关系密切，吃 饭时在船上窜来窜去，互相品尝对方的菜肴。他们也很喜欢喝酒，男男女女，几乎 每天都喝，因此，生活充满激情。他们的生活与岸上有很大不同。 渔民的文化生活相对来说较为单调，近年由于风能发电的推广，他们才能持续 观看电视，但他们不关心新闻联播，连著名的主持人都不认识。他们有自己独特的 禁忌和信仰，如出海时的海神祭祀，几乎每条船都有这种行为。近年基督教的流 行，也使得船上的许多古俗被破坏。基督教信徒把渔民的传统信仰称为迷信。 相对而言，上海市民对海洋的认知有限，与内地人对海洋的认知没有差异。上 海这座城市没有多少对海的信仰和民俗，即使过去有，现在也了无痕迹。曾经有的 吃鱼不翻的习惯渐渐忘却，下海庙已经式微，海神天后妈祖庙还在，但没有香火了。 文学艺术中更是难觅海洋文化踪影。上海人没有观赏海洋的兴趣，海边旅游冷冷 清清。说上海文化没有海洋意识，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当我们带着上海的主流传 媒人员来到海边时，他们都很惊讶：没有想到海边还有渔民群体，他们也是第一次 与海洋及其上海海岸的渔民直接接触。普通的市民已经远离了海洋。 我们虽然不能把下海打渔当作海洋文化的惟一要素，也不否定当代上海经济 的繁荣依然和海运、海洋有关，但民众对海洋的冷漠，文化中缺少海洋韵味，却是不 争的事实。 何以名日海派，而海洋文化缺位?以下因素或许是导致海洋文化淡出上海文 化的原因： (1)上海城市曾经遭受来自海洋的文化要素的打击j如上海古城建立的直接 动机即是倭寇进袭，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倭寇先后五次劫掠上海县城，这个 没有城墙的小县遭到惨重损失。于是，上海的官兵和民众痛下决心，迅速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