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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方法的探索 李长莉 摘要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方法开拓性和创新性比较突出的有以下路径：开掘民间史料、借鉴 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社会(田野)调查法、个案研究与微观研究、社会心理分析一心态史、词语分析法一概念 史、文化建构方法等。这些新路径的开拓，反映了社会史在研究方法上突破了传统史学的格局，呈现立体化、 多层面、精细化的推进，正在形成具有自身学科特色的理论方法、概念工具和词汇系列，这是社会史学科走向 成熟的标志。同时社会史研究也存在碎片化、平面化、浅薄化、过度社会科学化、重复性研究过多、缺少独立理 论创新等缺陷。学科发展和时代需求，呼唤中国社会史研究为当今中国社会转型及中国发展道路提供理论创 新成果。 关键词社会史；研究方法；史学理论；方法论；史学创新 中图分类号K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63(2015)01—0141—09 作者简介李长莉，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博导北京100006 自标志着中国社会史学科复兴的中国社会史 研究概述(1986—2000)》④一书，对中国社会史复 第一届学术研讨会于1986年召开以来，迄今已经兴前十五年间的研究作了全面、综合性的评述，其 近三十年了。这个新学科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如 中列有“社会史理论述评”专章，对社会史定义及 今已经形成历史学领域的一个重头学科，并且呈 与其他学科的相关性的讨论作了系统回顾与评 现发展最快、最具活力和开拓性的态势，成为史学 论，有些理论界说已经在业内形成基本共识。 创新的重要生长点，而理论方法的创新就是推动 相对于学科理论来说，研究方法更具实践性、 社会史发展的内在动力。 操作性和多样性，对于实际的学术研究更具引导 社会史兴起于改革开放后思想解放和史学创 意义，因此也更受业内研究者的注意。关于社会 新时期，是从反省旧史学理论方法的缺陷与偏失、 史的具体研究方法，上世纪80—90年代社会史初 借鉴新理论方法进行史学创新而起步的。研究视 兴时期曾有过比较集中的讨论。1999年，蔡少卿 角的转换与理论方法的创新，形成社会史的突出 和李良玉曾撰文作过综合归纳，将社会史研究方 特点，也是与传统史学及其他专史学科的重要区 法归纳为五种：第一，挖掘中国社会史资料；第二， 别，是引导学科发展的重要动力。因此业内学者 提倡田野调查；第三，吸收相关学科的研究方法； 对学科理论方法一直抱有高度重视及不断反省的 第四，重视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方法；第五，注意 意识，在学科发展的不同时期、各个阶段，都有学 有机地吸收西方学术理论。②这五种社会史研究 者撰写综述或专题文章，讨论反省学科理论方法 方法反映了社会史复兴时期学界的一些初步认 及动态走向，力求开拓创新。这方面的文章数量 识，虽然说法不一，有的说法也不够清晰、界说有 不少，本文内容中将作一些引述与评论。其中如 所不同，但反映了社会史研究方法的一些基本趋 2009年常建华等撰写出版的《新时期中国社会史向。此后近十余年来，有关社会史研究方法的集 141 万方数据 南京社会科学 2015年第1期 中讨论逐渐减少，研究者更多地致力于研究实践 官方档案、文书以及精英人物的文字遗存等来自 以及对一些具体方法的专题讨论，这正反映了社 “上方”的史料，而社会史由于研究视角转向社会 会史研究方法走向成熟和深入，更注重向多元、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