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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文学论 □ 与男性面对面的冷眼 ———论铁凝女性情怀的内在矛盾 贺 绍 俊 　　铁凝是伴随着新时期成长起来的一位重要的作 爷》、《浮动》、《沙果》、《甜蜜的拍打》。先说这几篇性 家 ,她在二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基本上保留着她的 别身份不能确认的作品。在这几篇作品中 ,叙述者 女性立场和女性情怀 ,这突出在“善 良”这一点上 。 的性别身份显然对作品内容并不构成张力 ,像《老丑 对于铁凝的善良,可以说是许多读者和批评家们的 爷》与《三丑爷》属于一种散文的叙述方式 ,出于散文 同感 。早在 80 年代初期 ,王蒙就写过一篇评铁凝创 叙述的需要 ,作者选择了第一人称 ;而像《沙果》、《甜 作 的文章 , 文章 的标题就是 : “香雪 的善 良的眼 蜜的拍打》则是揭示社会性的问题 ,在这里性别的心 ① 睛 ———读铁凝的小说”。到本世纪初 ,谢有顺在谈 理差异并不影响到问题的表述 。再来说那两篇明确 到铁凝时 ,则认为 :“我特别看重她对人类生活中残 以男性为叙述者的作品。尽管这两篇作品都是以男 存的善的发现 ,并把这种发现视为当代文学的一个 性作为叙述者 ,但还不能说作品给我们提供了真正 ② 重要的精神事件 。”的确 ,善 良和温暖 ,是铁凝创作 意义上的男性的视角 。《近的太阳》写于 1986 年 ,这 的底色 ,尤其是当她注 目于她的姐妹们时 ,这一点表 正是铁凝寻求变化的阶段 。而《近的太阳》其实就可 现得十分突出。但铁凝面对社会现实时 ,她的善 良 以看作她试图在视角上来一个对 自我的彻底否定 , 之心越来越变得犹疑 ,她的目光总是不敢停驻在男 即尝试着以男性的视角来进行叙述 。也许是这种视 性身上 。也许从这里我们会发现铁凝的内在矛盾 。 角的彻底否定对她习惯了的叙述构成太大的冲击 , 从这个角度看 ,她写于 1993 年的中篇小说《对面》就 所以在小说中还留下了明显的变化痕迹 ,这种变化 显得非常重要 。 痕迹表现在小说存在着两个作者 ,一个是作者自我 , 《对面》的重要性首先表现在这是铁凝第一部完 一个是小说前面所交代的画家老齐 。似乎是铁凝还 全以男性的视角进入叙述的小说 。铁凝的小说当然 不习惯改变成男性叙述者的身份一样 ,她在小说开 包含着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两种叙述方式 。但她以 始前附加了一个说明 ,说明这篇小说是一位叫老齐 往的第一人称叙述基本上是采用的女性视角 ,就像 的画家所写的。这篇小说当时就给人以强烈的新鲜 《没有纽扣的红衬衫》一样 ,具有鲜明的女性观照和 感 ,当然新鲜感并非来自叙述者的身份变化 ,而在于 女性口吻 。当然事情也不是这样绝对 ,在铁凝的第 这种身份变化是与小说的主题表达联系在一起的。 一人称写作中 , 同样也能找出几篇是男性叙述者的 这篇小说的主题呈意象繁复的状态 ,表现了铁凝这 身份的 ,如《近的太阳》、《那不是眉豆花》。也有几篇 个时候变化的思路还没有完全理清 。但小说中有一 的叙述者的性别身份不能确认 ,如《老丑爷》、《三丑 个重要的情节给人以强烈的刺激 ,这就是叙述者在 　　 67 美丽的草原上看到了种马站配种的一幕 。当时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