揅史三论 林敬文.docVIP

揅史三論 林敬文 【摘要】 本文為筆者早年之作，其內容在探討：歷史的意義與功用、歷史與記載、歷史文章的撰寫要旨等三方面，所以題為〈揅史三論〉。誠如前言中所述，雖然是青澀少年期的構想，論點也不太成熟，如今時移事變，再重新加以增刪潤飾，容或稍有可資參考之處，則為本文寫作的目的。 歷史是藉由直接或間接的文字記載，或者證物而來的；其功用在鑑往知來，擴大人生的視野。至於歷史與敘事文、文學、科學之間的關係，因內容複雜，請參考原文。而歷史文章的撰寫要旨，則為所貴真實、求其通達、講究爾雅三點，亦請詳參原文。 關鍵詞：史觀、考證學、歷史主義、信史、爾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德霖技術學院通識中心副教授 一、前言 大學畢業迄今已超過三十年了，有一次在翻箱倒篋找舊資料，無意間發現一篇約略大三時所寫的文章，稿紙泛黃，甚至還有點蟲蛀的痕跡，封面題著〈揅史散論〉四個字。於是迫不及待地閱讀一遍，首先感覺許多看法相當不成熟，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由於當時對歷史有著濃厚的興趣，因此將聽課作筆記、細心研讀書籍加上獨自思考所得，拉拉雜雜湊成這篇文章。全文主要在探討歷史的意義和功用、歷史與記載的關係、歷史文章的撰寫等三個層面的問題。經過一番衡量，首先，自覺「散論」一詞不但題目太大，而且有欠莊重，犯了名實不相副的毛病，所以馬上把〈揅史散論〉改為〈揅史三論〉。其次，因為過去寫文章並未嚴格遵守論文的格式，甚至連資料出處也註解得不夠清楚，諸如此類的問題沒有解決，實在並不適合發表。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好歹有些見解，何不保留原稿的精神，花點時間把它稍微修改潤飾，雖然未必盡滿人意，至少可以留給自己一個美好的回憶。除此之外，或許還有一得之愚，可以提供他人參考，那更是意外的收穫了。 二、泛論歷史的意義與功用 法國十八世紀的大思想家伏爾泰﹝Francois─Marie Voltaire，1694─1778﹞認為，歷史只不過是大家同意的故事而已。1這句話的意涵並非很清楚，想進一步去解析，勢必很困難。然而，卻道出了歷史的基本精神─只要地球上有人類存在，歷史就會永遠被傳述、被解釋、被研究。是的，歷史可以讓我們不費一毛錢，不必親自冒險，輕而易舉地去利用別人的經驗。因為，我們生得太遲，來不及目睹萬物的起源；死得太早，等不到看見事物的結局。而且，雖然出生、成長在這個地球上，即使周遊列國，也只能走馬看花，無法看透天地間林林總總。這時空和視野的限制，確實是人生最大的缺憾，唯有透過歷史的研究，或可稍彌補於萬一。義大利哲學家克羅齊﹝B.Croce，1866─1952﹞有一句名言，說：「所有的歷史都是現代歷史」。2關於這個問題，雖經前人一再討論，卻沒有定論。我們似乎可以這麼解析，首先，現代人之所以能瞭解過去，乃藉著直接或間接的記載，或者證物而得到的。其次，我們也可以說，凡是不能賦予人類繼續求生存、求發展的陳跡，就不屬於歷史了。當然，後者牽涉到歷史與實用的問題，非三言兩語所能道盡，容後再述。 人類的活動，本來就具有多元性。前人將未竟之業留給後人，後人承繼這些遺產，再繼續發展。這種賡續的活動，其實無法孤立地存在，所以不能任意切割開來看，否則即會失去歷史研究的意義與目的。例如：把人類活動的現象，解釋 成以政治為主體，即所謂「政治史觀」；把該活動視為絕對的理性發展，即所謂 「哲學史觀」；若以物質需求為主體，則為「經濟史觀」；而以人群的意識為動力，則為「社會史觀」。然而，這些只是片面的說法，勢必不能滿足我們對整個歷史的瞭解。所以，為了瞭解全面歷史，我們必須跨越上述的種種限制，以更超然客觀、兼融並蓄、虛懷若谷的態度來面對，才能克服這項難題。 其次，由於科技發達的結果，分工愈來愈精細，也造就了許多專家，當然，他们對人類的貢獻是無可懷疑的，但是同時，我们也不自覺地認為，只有他們才夠資格來撰寫那些專門的歷史。其實，這個講法恐怕太沒有自信，也太迷信狹隘的科學了。誠如美國的歷史學家─羅賓孫﹝J.H.Robinson，1863─1936﹞所認為，一個專家撰寫歷史的缺點有二：一是因為他们對於自己那種科學的原理太親密了，所以對於那種遙遠的不常見的狀況的概念，就很難明白地瞭解。二是歷史材料的發現、利用同解釋，應有一長 期而且特別的訓練，這種訓練，惟有專門歷史家才能有的。3羅氏這個見解相當可貴，同時也破解了狹隘科學觀的迷失。 其次，一般人談到歷史，總是喜歡列舉它的許多效用。例如：溫故而知新；彰往而知來；蓄德而日新；崇善而棄惡；擴大視野；喚起使命感；激起愛國心等等，不一而足。然而，其中最引人關心的，莫如歷史會不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