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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民间故事狼和小山羊的故事

我捡的奶狗想杀我

被母狼抛弃在森林等死的幼崽，是我用羊奶一口口喂活的。它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狩猎，而是用头顶我的掌心。全族都说我养大了灾厄，我却坚信它眼中有人性的光。直到月圆之夜，它在悬崖边将我逼入绝境：“姐姐，你的血…能让我变成真正的狼。”

森林很安静。

那种粘稠的、仿佛有实质的寂静，压在林赛的耳膜上。夕阳的光线斜穿过交错的枝桠，把枯叶堆染成一种陈旧的血色。她背着的藤编小筐里，新采的药草还带着泥土的清新气，但这气味也冲不散周遭那股子令人心悸的死寂。连平时最聒噪的山雀都没了声响。

不对劲。

林赛攥紧了筐绳，脚步放得更轻。她是牧羊人部族“赫瓦伦”最好的草药师学徒，对这片林子熟悉得像自家的帐篷。这里离部落聚居地不算远，通常不该这么……空。

一阵极细微的呜咽，就在这时钻进她耳朵。

像是什么小动物垂死的哀鸣，断断续续，混在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里，几乎难以分辨。声音来自一丛茂密的刺藤后面。林赛犹豫了一下，拨开带着尖刺的藤蔓。

蔓。

看清的那瞬间，她的呼吸滞住了。

那不是部落猎犬的崽子，也不是狐狸或猞狸的幼崽。蜷缩在枯叶和泥土里的，是一个灰扑扑、毛茸茸的小东西，肚皮微弱地起伏着。它的毛发颜色深一块浅一块，沾着泥泞和已经发黑的、干涸的血迹——显然不是它的。最让她心脏骤停的，是那即使濒死也显得过于宽大的爪子，以及那个即便埋在臂弯里、轮廓也清晰无比的——

狼吻。

一头狼崽。被遗弃的。

赫瓦伦的古老训诫如同冰水浇头：“遇孤狼幼崽，速远离，或以石毙之。其性本恶，哺之以血，终遭反噬。”

她应该立刻转身离开。或者，更符合族规的，找块石头……

那小东西似乎感应到生人的气息，努力掀开了眼皮。琥珀。琥珀色的瞳仁，蒙着一层将死的水光，浑浊，却奇异地映出她僵立的身影。它试图抬起头，失败了，只能从喉咙深处又挤出一丝破碎的气音，细弱得可怜。

林赛的手指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理智在尖叫着危险，警告她这是流淌着嗜血本能的天敌后裔。可另一股力量，一股源于她作为未来草药师、见不得生命在眼前无声消逝的本能，牢牢钉住了她的脚。

它太小了，而且快死了。被母狼遗弃，通常意味着虚弱或有缺陷，在大自然的残酷筛选中已被判定出局。

她蹲下身，动作缓慢，避免惊扰它。近距离看，它瘦得皮包骨头，肋骨根根分明。旁边没有任何成年狼守护或回来过的痕迹。

“……算你运气好。”她低声说，像是对它说，又像是说服自己，“也可能是……我倒了大霉。”

她解下腰间挂着的皮质水袋，里面，里面装着今天出门前挤的新鲜羊奶，原本是给自己路上解渴的。她倒了一些在随身带的一片宽阔干净的树叶上，小心翼翼地将边缘凑近那颗小小的狼吻。

起初，狼崽毫无反应。她用指尖蘸了点奶汁，轻轻涂抹在它的鼻尖和嘴唇上。那湿凉的触感似乎刺激了它求生的本能，粉色的舌头迟钝地伸出来，舔舐了一下。一下，又一下。然后，它开始笨拙地、急切地去够那片叶子里的乳汁。

看着它吞咽时喉咙细微的滚动的滚动，林赛心里某个坚硬的部分悄然软化了一角。

不能带回部落。绝对不行。

她在附近找到一个隐蔽的石缝，入口被茂密的灌木遮掩，内部干燥宽敞。她把狼崽挪了进去，用干草铺了个简陋的窝。

“听着，”她对着已经开始打盹的小家伙严肃地说，尽管知道它听不懂，“我给你送吃的喝的，直到你能自己活下来。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你得走得远远的，明白吗？”

狼崽发出满足的吧唧声，蜷成一团，睡了。

从此，林赛的生活多了一个秘密。

每天，她都会想办法省下一些羊奶，或者冒险在多挤的奶中克扣一点点，藏在药草筐底下，溜进森林。她给它带去的不只是奶，有时还有捣碎的肉糜。她叫它“灰影”，因为它毛发的颜色，也因为它总是悄无声息地待在石缝的阴影里。

灰影一天天强壮起来。褪去最初的孱弱，它展现出狼崽特有的顽皮和好奇心，会笨拙地追咬自己的尾巴，会对飘落的树叶低吼。但它对待林赛，始终有种异样的温顺。

林赛记得最深的一幕，是在灰影差不多两个月大的时候。那天她刚走近石缝，它就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兴奋地绕着她的腿打转。她笑着伸出手，想去揉它的脑袋。它没有像往常一样用鼻子顶她的手，或是舔她的手指，而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把自己尚且稚嫩、毛茸茸的头顶，轻轻地、郑重地，抵在了她的手掌心里。

那一刻，仿佛有一股暖流，从相触的皮肤瞬间涌遍全身。它不是索取，也不是嬉闹，更像是一种无声的交付，一种笨拙而纯粹的依恋。林赛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眼眶微微发热。什么族规，什么训诫，在这份沉甸甸的信任面前，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不知道，危险正悄悄逼近。

有一次给灰影喂食时，她不小心在裙摆上蹭了一点羊奶的膻味。第二天，部落里一位以嗅觉敏锐著称的老猎人，也是她的远房叔公，在经过她身边时猛地抽了抽鼻子，浑浊的眼睛锐利地盯住她。

“林赛，”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身上……怎么有股子野物的腥臊气？还有……狼味儿？”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