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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马克思：“人始终是主体”

□陈力丹

三年前起，从元宇宙、ChatGPT、AIGC到sora，一个Making）。其标题值

一个新名词出来，本学科随后都会涌现出一批一批的研究论得注意：对事物的理

文，越来越多。2024年我国新闻传播学的研究选题，小一论认知，应该统领具

半的论文都是人工智能，仅这一年发表的已达2102篇（截体的人-机传播。

至12月上旬）。我浏览了2024年16家本学科期刊的所有该报告提出的第

论文标题，由于人工智能的说法不统一，关于AI的称谓多达一个问题就是辨明本

48个，遍及社会各个领域，而直接与实际新闻传播相关的却质：机器人是在超越

很少。我们真有能力和学术积累研究如此广泛的领域吗？人类，还是模拟人

2023年初刚出现ChatGPT时，人大附中邀请我讲一类？回答是：“AI通过

讲网络智能化，我说不懂。但人家说，不要你讲技术，而是从处理海量数据，提取

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角度谈谈如何认识人工智能。我感觉模式并基于概率分布

ChatGPT对社会各行业的发展会有较大影响，但商家的广进行预测，但本质上，画/苏昊

告造势正在造成对其的神化。对学生来说，要紧是在基本理这种能力局限于对已有知识的模仿，而非对新知识的原创性

论认识上，对人工智能的性质要清楚。于是我给人大附中探索。”AI的学习模式依赖于历史数据的积累，核心逻辑基

1000多名高一同学做了一个讲座，题目是“如何看待智能于概率统计，而非真实意义上的推理能力。而人类即使是儿

化的互联网发展”。我建议不要把精力放在叙说当红传播形童，能够在有限词汇下迅速掌握语法规则，创造性地运用语

态的特点和使用上，玩得正嗨的网民都懂的，他们需要的是言，而掌握高其数万倍词汇的AI却难以做到。人类能够在

关于网络传播底层基础的知识和使用时的理性思考。数据缺乏甚至矛盾的情况下，基于理论、假设和想象力形成

随后我与一位年轻老师合作了一篇文章《从力量崇拜前瞻性的信念，并通过实验加以验证。魏永征教授在反驳新

到认知晕轮：ChatGPT的传播仪式》，投给一家期刊被拒，闻记者将被AI模型取代时写道：“从联合国、欧盟的文件到

他们不想反潮流批评AI的商业炒作。于是我再投《传媒观我国学者起草的AI法律文稿，都在总则地方突出书写了‘以

察》得以发表。文章除了揭示AI广告的舆论导向外，一再提人为本’（humancentric），我们不妨细细咀嚼品味这一词

示注意人工智能正常成长的三个条件：第一多元信息。信息语的深刻内涵。”

再多若同质化，机器人毫无意义。第二真实。建立在虚假信马克思1844年就注意到“社会交往的异化”。异化，即

息基础上的机器人不能给人类提供正确答案。第三开放。人创造的东西反过来控制了人。从那时起，他和恩格斯不断

机器人需要的信息是海量的，封闭、单一信息环境下的机器论证如何克服异化，使人成为全面发展的人。马克思在谈到

人是智障。人和自然界的关系时指出：“人始终是主体。”我从记事时起

人工智能是什么？人-机传播的本质是什么？这方面的就知道马克思的一句名言：“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

认知不能出偏差。1997年机器人“深蓝”战胜了人的棋手，那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是，人的根本就是人本

时我说过，这是人的胜利。现在的人工智能在许多认知任务身。”那时还不大理解。现在面对现实问题，他讲的这句话太

上超越了人类，人-机关系的性质就变了吗？2024年本学科有针对性了。看问题要看本质，然后才是其他，理论认知是

更多的文章在论证人工智能是“具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提首要的。人与AI在认知本质上是根本不同的。人-机传播

出“人机传播范式”强调机器人是新传播秩序中的主体。对中人是唯一的主体，AI不具有生命，必须在人的掌控下。